五月中旬,虽还未到盛夏,日头已经非常毒辣了。
太阳肆意挥洒自己的热度,石头烤得灼灼让人无法坐在上面休息,路面晒得烫脚,似乎站久了都能把鞋烫漏,便是那空气都能看见被高温蒸腾出的流动的热浪,在空中浮浮沉沉。热也就罢了,路上还一丝风也没有,两侧油绿油绿的树叶纹丝不动,坚挺地伸展着,似是张开双臂拥抱阳光,毫不畏惧酷热。
虽然树不怕,但是人怕。
二人离开静安已有小七天了。
时乐安自小就跟师父走南闯北,早已已经习惯了赶路的辛苦,流金砾石、滴水成冰都是旅人的家常便饭,披星戴月,风餐露宿更是不足为奇。虽然阳光炽烈,脸上衣服下面都汗津津的,但想着今天下午估摸着就可以到达柱子镇,到时候休整几天到处玩一玩,别提多快活,忍忍也就过去了。
路边的鸣蝉依附在树干上嗡嗡地鸣叫着,声音震天响,刺耳得很。旁边那人的抱怨比鸣蝉聒噪,从出发到现在一致喋喋不休。
“要不咱们休息一下吧,天气好热啊,不行,我走不动了。”一贯清朗的男声也变得懒洋洋的,整个人一滩泥一样趴在马背上:“咱们这个方向不对,阳光正好直直照我脸上,烤得我都要烧起来了。”
“从静安到这里咱们一直骑着马,你走都没走哪有走不动之说。若是嫌弃阳光照的方向不对,你要么把太阳搬走,要么训练你的铁城倒着走,那样岂不皆大欢喜?”从早上出发刚走了一个多时辰,杨元朗就开始喊苦喊累,唠叨个不停跟时乐安商量着要休息。把她烦的满头青筋,恨不得马上丢下那个娇气包扬长而去。
“我们为什么不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呢?那样多凉快啊。你就是死脑筋,不知变通”杨元朗有气无力,但嘴巴还是叨叨个不停,一会嫌弃天热,一会嫌弃马太廋硌得屁股疼。
“晚上会有歹人和野兽,夜间赶路不太安全。而且现在白天太热,不容休息好,很可能会影响晚上赶路的效率。”时乐安攥紧了缰绳,心想我忍。
“不怕,我功夫好。”
“功夫好你还被陈风云两招按住?若是你有木头脸那个身手,我事事依你的都可以。求您都点自知之明吧。”时乐安出言讽刺道。
“我身手再不好也比你强,至少我被那木头脸按住后没有缺胳膊断腿。不至于骑个马都要拐着胳膊拉缰绳,笑死人了。”时乐安右胳膊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不敢拽缰绳,只能左手向外拽,从本人的视角看起来确实有点滑稽。
“我胳膊断是因为有个不长眼的家伙不明是非为虎作伥啊。被别人卖了还忘乎所以地帮人家数钱,我正义,我骄傲。呵。”见他戳自己的痛处,时乐安立刻不乐意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唇枪舌剑地的交锋起来,吵到火热处,都面红耳赤,胸口发堵,气得说不出话来。于是都“哼”一声扭过脸不再说话,只把对方当做空气。
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遇到一个茶肆才被打破。
杨元朗看见有歇脚的地方立刻停下马去喝茶。
吵得口干舌燥,时乐安也拴住马,找了一张离杨元朗远远的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这里距离柱子镇还有多远啊?”时乐安咂了一口茶水。
摇着蒲扇的看摊女人想了一想:“大概一个多时辰就能到,你们要是脚步紧一些还能赶上午饭。”她打量了一下二人,看他们都骑马而来衣着轻便,男的还背着一把长剑,料想到可能是江湖人士出来闯荡,于是笑着问:“你们是不是也要去江城?”
杨元朗疑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道:“最近这条路上总有江湖人去江城,一天约莫六七个,向我打听前往江城的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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