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安踏着夜色回到住处时,屋子里空无一人。
苗淼淼去哪了?难道她没有回房间?正纳罕着,她听见屋顶上传来咯吱咯吱磨瓦片的声音。
时乐安走出屋子,运功飞起上了屋顶,果不其然,苗淼淼正抱着膝盖,坐在上面。面色呆呆地,似是被风吹久了,梅子酒带来微醺的绯红早已从脸上褪下,右手茫然地挠着瓦片,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
时乐安静悄悄地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苗淼淼看见来人头一歪靠在她肩头。
彼此间,两个小姑娘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初夏时节,虽不及冬天的星星密布耀眼,但也别有一番风景。如果说冬季的星空是一场热情洋溢的盛会,那么夏季的就是恬淡的邀约。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星们好像散列开,缺又被一道无形的法则约束在一起,团成各个星座,又组成一道银河。时而黯灭,时而发亮,在静谧的初夏夜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许久后,苗淼淼张了口:“我当时出门的时候看见你了。你去找我爹说了什么?”
时乐安仰头注视着星空:“我们互相讲故事玩。”
“我爹都那副样子了,还有心情给你讲故事?”苗淼淼撅了噘嘴。
“我长得好看呗。他一看见我可爱的脸庞,心情马上就好了。”时乐安微笑道。
“切。”
“还不信?难道我不好看吗?”
“哼。”
“……你对我恶意太大了!我的心受了伤,我要去找别的小姑娘疗伤!”时乐安装腔作势地就要起身,果不其然被苗淼淼一把抱住不让走:“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欺负我呜呜呜,你坏人!”
见苗淼淼活泼起来,时乐安狡黠地顺势坐下,爪子在她脸上捏来捏去,把一张软乎乎的小脸搓圆揉扁:“小姑娘不可以皱眉头的,那是深闺怨妇和多事老太婆的专利。”
“若是你,你会怎么办?”苗淼淼顶着被时乐安搓得皱巴巴的小脸,一双眸子看着时乐安,郑重其事地问道。
“其实,亲情之间,不仅是子女依恋父母,父母也是深深依恋着子女。掏心掏肺地把全部情感灌注到一个人身上后,就会很容易就把当个人当做自己生命的意义,不舍得让他离开。所以淼淼,你要明白,苗叔不愿让你走,只是因为他太爱你。”时乐安揉了揉苗淼淼的头。
“就连你也要劝我放弃梦想吗?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儿时的伙伴们最初劝我下山,但是我爹和他们不知道谈了什么后,他们都闭口不言;马先生起初也对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去看看也好,但是后来变卦了,又开始天天念叨书中也有黄金屋;小青蛙劝我下山,但我知道他只是想借我离开,他也有他的梦想啊。最后,只有你还在真心实意地支持我,当我看见你为了我去找我爹的时候,我想你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如果非要选一个人结婚的话,我想跟你结。”苗淼淼松开手,不再抓着时乐安,又恢复到最初抱着膝盖的状态,头埋进去声音闷闷的:“可你竟然也改了口风,劝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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