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都有点怀疑的盯着她,他所熟悉的安浔还是那个躲在角落里,胆怯害羞的女孩。
那次,他帮她去见了她心心念念的妈妈,可她回来后变得呆呆的,护士们给她打针,喂她吃药,她不反抗了,不哭,也不闹。
他没有机会问她发生了什么,他也被禁止再去地下室,父亲把他关在房间里,两年后,父亲完成了那场手术,带着他们一家人去了美国。
“你……还好吗?”
想到过去的事,他忍不住问她。
安末浔看向他,是在问什么,她的生活,还是她的身体?
“我很好。”
安末浔没有过多的情绪,依旧是淡淡的,她想,故人重逢,最起码要感叹几句的吧,可事到临头,却什么话也不想说。
江逸察觉到她有意无意的疏离,垂眸轻轻叹着气。
“其实这次回国,也是为了找你,如果你过得不好我会更难受,所幸,你过得还不错。”
她不知道他们对“过的好”的定义是什么,别人把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称作“过的好”,而她把自己能够活下来释义为“好”,有误差,但不大。
看来她真的过的挺好的。
“找我做什么?”
她简明扼要的抓住了的重点,其实也想尽快结束这场叙旧,她没有任何的准备,太突然了。
他喝了口冰水,红了红眼眶,有些黯然。
“我爸……上个月去世了。”
哐当——!
勺子从手里滑落,发出刺耳的响声,她神色微变,许久才重新拿起勺子不紧不慢的搅拌着咖啡。
江仁之死了?
他居然也死了。
她猛地捏紧手里的勺子,心脏倏然一痛,那从黑夜渗透的疼痛感回忆起来,依旧疼的人发颤。
如今仿佛是被人彻底遗弃了,而那段罪恶的过往随着他们灰飞烟灭,变得苍白而已空洞,成了随口一提的唏嘘。
“他怎么死的。”
安末浔依旧淡淡的看着他,只是眼角赤红,冷意尽然。
江逸顿了顿才道:“疲劳过度,死在了实验室里,发现的时候,身体都硬了。”
安末浔收紧指尖,眼睛发酸,她阖上眼,抚上心口,太疼。
“我爸一生都献给了医学研究,他去世后,我翻看了他的日记,前半生全是关于他的研究,可去了美国之后,多了对你的愧疚,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他最大的愿望是治好你,我想替他完成这个愿望。”
江逸看着她,真诚而又单纯,像极了当初要放她出去的小男孩。
“你也成了医生?”
江逸讪讪一笑:“没办法,受我父亲的影响太大,他是一位伟大的医者,所以我好像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伟大的医者……
她站起来,把买单的钱放在桌子上,勾起唇角:“我很好,不需要,先走了。”
“等一下!安浔!”
她停下脚步立在那里,微笑着回过头:“不好意思,我现在叫安末浔。”
江逸愣了会儿,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总有种她在逃跑的感觉,可他是来救她的,不是害她的,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看着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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