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只见,这五台山的大殿中,坐满了人。
隐世卿一手拄着额头,一手扇着他那把以汉白玉为骨,以雪缎为面,上面绣影不负卿梦,隐世遁空”四个大字的的折扇,坐在正位,时不时地还唉声叹气。
旁边则坐着苏童,一双尖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胡芳芷。
朱允炆则与朱棣对坐,略微无力地瘫坐在梨花雕木的椅子上,一直垂着头,但余光依稀死死地盯着朱棣。
朱棣则一副高冷孤傲漫不经心地的样子,时不时地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时不时地扫一眼在座的各位。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诡异的气息,连动着发丝都忍不住打了个弯,也不知为何今日从未听见过这般清晰的钟声。
“诶!要是没事就我先走了?”
胡芳芷似乎也察觉了屋子中气息不对劲,便要起身离开。
“站住!”方才走了几步,便被隐世卿叫了回去。
“哦!”又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朱棣轻咳了一声,摆正了身子,一副严肃的样子道:“盟主,你这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苏童扫了一眼朱棣,心想,“不是个善茬!不过,倒也和那个蠢丫头挺相配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朱棣自然知道隐世卿的身份,还有他与胡芳芷是何种关系。
“盟主,你这长年待在山上,自然对这俗世不甚了解。我与芷儿早在三年前便已定亲,不过后来因为遇上一些事,便耽搁了。”
“定亲?三年前?哦哦!曾有一段时间,你离山许久,莫不是那段时间你们就”隐世卿扭转手腕,将扇子收回,看向胡芳芷。
“呃这个嘛,很久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胡芳芷一脸苦涩的挠了挠头道。
“哦哦!我你怎么每次都偷偷下山。嗬!原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隐世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
“所以,你看上他什么了?”苏童横插一句。
朱允炆猛然地抬起头,看向胡芳芷,那是一种幽怨又略带乞求的神色。
胡芳芷一时语塞,心想,“对啊!我喜欢上朱兄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枚玉佩吗?不不不,我喜欢他当年救我时,那种孤傲冷峻的样子,还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略带一点玩世不恭。”不知不觉间伸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朱棣同朱允炆的目光,一同落在胡芳芷的手上。
“芷儿自是喜欢本王的一牵”
朱棣又望了一眼朱允炆,眉头紧蹙,骨骼分明的玉手攥紧了椅子的把手,身体微微向前。
“嗯嗯,喜欢朱兄的一牵”胡芳芷垂下手,不再摩挲那枚玉佩。
苏童便也没有再作声。
隐世卿自是把胡芳芷当作亲妹妹一般看待,如今这有了心上人,心里也不觉得失落了一大截。
“罢了罢了,你若真心喜欢她,待她好,我们自是无话可。如果,万一有一你伤了芷儿,那便是与我为敌,与整个五台山为担”隐世卿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本王自会把她放在心尖上疼,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朱棣眸光一闪,中气十足地道。
“是啊,是啊,你就放心吧!师兄!朱兄待我可是极好的。”
“不过,你为何管他叫朱兄啊?”苏童不愧为苏童,总是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这个嘛,不告诉你!这是我二人之间的秘密!”胡芳芷微微含笑,柔声道。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
朱允炆在一旁默不作声,却也是心如刀绞,眼看三年之期就要到了,他们二人恐怕也要成亲了。
这是三年内,虽然朱棣未曾踏入这五台山半步,但心却在山上,山上的佳人,也在等他。即便这三年来,朱允炆穿梭于山上和东宫之间,但胡芳芷待他一如兄弟好友,并未有半点的逾越。
宰相府庭院中,胡承坤着一身湖蓝色交领紧袖唐草纹面的锦衣,足下是一双云锦所作的黑靴,手中持有一剑,所到之处,花落燕飞,黄沙卷地而起,额头上的汗珠仿佛能积满一泓清泉。
“胡兄还是歇息会儿吧,这都练了三四个时辰了。”李琪在一旁斟茶。
胡承坤收下剑,深吸一口气走来,“怎么样?”
“嗯,的确是精进不少。”李琪将方才斟好的茶,推到他的面前。
自木欧阳紫宸那日的一番话后,胡承坤便向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般木讷,只知道研习经书,也不再等着别人舍予他什么,而是主动出击,去“争”。
李琪自是遂了胡兰欣之愿,娶鸳鸯为妻,但却为行周公之礼,也未娶妾室。
在鸳鸯的教导下,李旭年纪便能吟诗作对,出口成章,甚至习得一身好武艺。
至于刘琏,自那日之后,除了日日早朝可见,便很少露面。
“胡兄,竟为一个女子改变,在下佩服佩服啊!”
“不仅仅为了她,更是为了我自己,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对她自那日后,我便死心了。”胡承坤抿了一口茶。
“哦?胡兄爱得那么深,真的能忘了她吗?”
“一个不值得爱的人,何必不早早放手,以求解脱呢?”胡承坤一口饮尽香茶,面不改色地道。
“嗬嗬!”李琪连连冷笑。“不值得爱的人?胡兄恐怕是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罢了。”
“难道我对她欧阳紫宸还不够真心吗?我恨不得将整颗心挖出来给她!”
李琪双眸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雾气,“嗬!胡兄的那不叫爱,叫得到!你只是想得到她这个人而不是爱她这个人。若你真爱她,你就会尊重她的选择,你会爱她所爱。”
“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而是希望她比你过的好。你越缠着她,她就越会厌烦你,久而久之,你们之间就唉。”
“难道就像刘琏一样?”
显然,胡承坤并不赞同李琪的看法。
“我和刘琏一样爱欣儿,不过爱得方式不同罢了。我爱她,但她不爱,而感情又是强求不来的。于是,我便试着放手,这样对我二人来是一种解脱!对于刘琏来更是一种解脱!”
“可能那欣儿身死时,刘琏没有众人想像地那般肝肠寸断,那般为情郁郁寡欢,便在背后嚼他舌根,都欣儿错付了他。”
“可,当你爱一个人深到骨髓时,你便不会感觉到痛,反而你会变得麻木,对一切都将失去知觉。这才是爱的最高境界!”
李琪见胡承坤没有话,便继续道:“不爱了就要学会放手,不能爱便将她放在心中最深的地方,爱而不得便要坦然洒脱地祝她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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