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闻思远,她却显得局促了,讲话声也比往常小了几分。
“说起谢,还是我得谢你。”闻思远温温和和,“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早就被炸死了。”
“这......这是卑职的职责!”秦露磕磕巴巴地说。
“现在头还疼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适?”闻思远关切地问道。
眼前男人的关心让秦露觉得像是一场梦,不真实又心甘情愿陷进去,令人昏头,令人窒息。她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堪的往事,心头一凛,彻底清醒。
秦露淡淡答道:“承蒙长官照顾,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闻思远再次扭头向戏院看去,说道:“现在时候还早,不如吃完饭我们去看戏如何?”
“听从长官安排。”
戏院今日义演,因此戏票钱卖得很平价,来观戏的人工农商各阶层都占据。台下宾客如云,来得晚的看客便站在四周,位置虽挤,但他们兴致丝毫不比坐着的看客差。
秦露朝身边的闻思远看去,闻思远靠在椅背,惬意地听着戏,偶尔还跟着台的戏子哼几句。
秦露不大听戏,也不懂戏,她一句也听不明白。瞧着闻思远沉醉的样子,她实在想不明白平剧哪儿好了。
只听见台“穆桂英”唱到——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
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想当年桃花马威风凛凛,
敌血飞溅石榴裙。
有生之日责当尽,
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
番王小丑何足论,
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这段唱词一出,看客们热血沸腾。台下纷纷叫好,掌声不绝。
闻思远也叫了声好,而后站起鼓起掌来。秦露虽不知为何,但也随着他鼓起掌。
闻思远坐下后,侧头对她说道:“唱得真好。”
秦露笑了笑,附和道:“是呀。”
闻思远知道,大家认为这出戏好,不仅是因为演员的唱腔,更多是戏词的涵义。在如今的海,正需要某种力量去唤醒民众的觉醒意识,文化亦是一种手段。
这种根深蒂固的中国传统文化,日本人根本不会明白。
戏落,台下掌声如雷。
一名身着鸦青色旗袍的中年妇女台,她一头波浪短发,尽管没有略施粉黛,也无法掩饰她身的气质。
她台微笑地看着大家,态度谦和。掌声逐渐变小,她才说道:“十分感谢大家来看妇女俱乐部这场义演,我是义演召集人之一,方一虹。大家本次购票的钱都会由我们妇女俱乐部用于购买衣物捐赠给难民,如果大家还想再添一份力量,欢迎大家把钱投入台下的募捐箱,谢谢大家。”
话音刚落,台下便有不少人涌前来要捐款,看客们都想出一份力量。
闻思远从衣兜里掏出皮夹子,捻出里头所有的钞票也要前去,秦露拦住他诧异道:“长官,您不怕这人是骗子?”
闻思远了眼台的方一虹笑着说道:“哪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女骗子。如果是骗子,就当这是戏票钱吧,值这个价。如果是真的,她说为了要救济难民,我这也算是为维护海的秩序出一份力了。”
秦露霎时无话可说,由他去了。
闻思远走到募捐箱前,将那沓钞票投了进去,方一虹眼中含笑朝他伸出手来,“谢谢你,先生。”
闻思远也大大方方伸出手去,两手相握,“不客气。绵薄之力,不算什么。”
秦露看着前方俩人两手交织,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她再看向方一虹旁边的其他协助人员和周围义演的布置,也越发觉得这会场怪异。
回到76号后,秦露气呼呼将小皮包往办公桌一扔,靠在桌子边生闷气。潘美玲见她如此,也不好发问,只得站在一边默默观察着。
秦露忽然开口道:“你去给我查,查妇女俱乐部。还有,一个叫方一虹的女人。”潘美玲应声出门后,秦露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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