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景越无力的垂下头去,身体触碰到了冰凉的地面。
一双大手将景越抱起,那人的动作有些颤抖,但轻柔的将他放入了温暖的怀抱。
男儿有泪不轻弹,景文骁看见景越身上的伤口,不禁鼻涕一把泪一把,“越儿别怕,我现在就去带你找大夫。”
他赶忙跑向村子,袖口却被景越一把抓住,“别。”
景越似乎不想让他离开,有气无力的制止住他。
景文骁只能止住脚步,以一个半跪着的姿势,用一双睡眠不足显得格外憔悴的眼睛看着他。
“爹爹,”景越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越儿不能陪你了。”
他抚上景文骁的小胡子,一字一顿的说道,“爹爹你,一定要保护大家……咳咳咳……”
说着说着景越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咳咳……咳……”
景文骁赶紧轻拍他的背,景却越摇摇头,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轻咳几下,缓缓的开口,“不要让大家,像越儿一样咳咳咳……被怪物,伤害到了。”
景越的手慢慢松开,垂了下来。
“越儿?越儿!”景文骁发疯了一般的晃动着景越的身体。
幼小的少年早已没了呼吸,宁静的面容下,是一个永远的梦乡。
许久许久,声嘶力竭过后的许久,景文骁挣扎着站立起来。
“爹带你去找玄算子叔叔,”他说起话来毫无底气,气若游丝地朝着景家走去,仿佛只有一口气吊着他,才不至于倒在路边,“那个叔叔是‘山上’的人,一定能救你,一定能……”
景文骁颤巍巍地,快步跑去。
人最崩溃的时候,总是不愿意接受现实,这幅感人的戏码不过是自己导演出来的,没想到这男人如此入戏,无动动手指,松开了连着景越的丝线。
在无的眼中,这只不过是一具他再熟悉不过的傀儡,只是被赋予了一个身份,就有人对这块无生命的木头带有这么大的感情。
还真让人有些羡慕,无无端的想着。
下一场戏,也马上就要开演了,无打了个响指。
“先生!先生!”景文骁不顾街上人异样的眼光,抱着景越一路狂奔。
玄算子与景文骁认识的起因是最初两人在某个问题“互利互惠”的原因下达成了共识,暂且不表。
总之自从玄算子来后,就一直被景文骁安置在景家的后院,因为他的住宿要求是绝对安静和阴暗潮湿的地方,据说是有利于他的占卜。
景文骁第一次用敬称对这个算命的讲话,他空出一只手来,使劲叩门,“先生,先生你在吗?”
门似乎没有关上,一丝微风吹过,但是无人应答。
“对不起,我进来了。”景文骁心急如焚,看了看怀中了无生气的景越,只得不顾礼仪打开屋门。
玄算子住的地方很是幽静,与他这人看起来不同,屋内摆设竟然很雅致,古色古香,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但屋中似乎有一股违和感,就像是房间中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一样。
景文骁在卧室中找到了正在椅子午睡上的玄算子,日上三竿,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轻拍两下玄算子的肩膀,现在只有这个家伙能救自己的儿子了,“先生,先——”
玄算子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突然睁开的双眼也吓了景文骁一跳。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眼前的道士面色铁青,毫无表情,看到来人似乎也毫不意外。
景文骁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如同当初这道士朝着自己跪在地上一样,“先生,求求你,救救越儿。”
他低下头,抱紧怀里的小孩子,“他去了一趟山中,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只有您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请您一定帮忙。”景文骁沉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玄算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一只木头,僵硬的做着一样的表情。
“记住,都是山上的怪人造的孽。”过了一会,玄算子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出这句话。“记住。”
“无论如何,先救救……”景文骁扬起脸来,可还没等他再接着说什么,玄算子忽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动作之间,关节之处发出奇怪的响声。
咯咯吱吱。
玄算子浑身如一块废铁,发出难听的声音,他走了两步,头突然旋转了一百十度。
“咔——”
一个人头掉在地上。
他睁着眼睛,依然毫无表情的头在地上骨碌碌的翻滚着,一直滚到景文骁的脚边。
留下的身躯似乎在寻找丢失的脑袋,或许是意识到了最重要的大脑的缺失,玄算子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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