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雪色巨狼仰天长啸,湛蓝如宝石的眼中迸发出璀璨的绿光,那光如同冰天雪地之中破土而出的嫩芽,绿色的摇曳着的花纹如藤蔓一般爬上它的身体。
商桃凝眸看着它,静静的体会着他此时的感受,是如同电流般猛然穿过身体刺痛感,并不强烈,却如同被蚂蚁啃咬,难以忍受。
从乌的术法似乎都会在身体上形成图腾术纹,术纹的形成在修炼体系中的作用是辅助,能加强术法的施展,更好的调动空气中的灵气和自身的力量共鸣,从而使术法威力增加。
但是全身附纹,在人族中只有禁术会如此,因为术法过于强大,小小的阵纹远远不能加以辅助,但无疑,禁术之所以为禁术就是因为它的威力所带来的副作用是常人不能消化的。
兽族的身体素质远强于人类,但其他的兽族,她也并未见过全身附纹的。这对于从乌的身体,终究是种无法逆转的消耗。
心中默默念着施法咒语,体内的力量通过两人的契约缓缓传到从乌体内,等结束了,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从乌的情况。
从乌感觉到力量的充盈,心中一暖,他低下头,轻轻的亲吻着脚下狼藉的土地。
空气中的木属灵气再次开始活跃起来,那是生命特有的律动,清新而有活力,它们以从乌为媒介,涌进他的身体,又从他体内进入他们脚下荒芜的大地。
商桃用手轻轻拢了拢飘舞着飞向从乌的灵气,它们轻柔的绕过她的手指,从指间的缝隙中滑过,浓郁的灵气掠过她,几乎将她包裹起来,她仿佛是置身在柔软的梦境中,只觉得浑身舒畅。
商桃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余炙身上。
他的衣服破了几个大洞,松松垮垮的堆在腰上,惹得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怎么样?我身材不错吧?”余炙笑眯眯的对上她的眼,扯了扯挂在胸膛上的红布。
“确实不错。”商桃面不改色道,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这衣服是怎么破成这样的?”
她现在脚上缠着的还是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布料坚韧,不怕火烧,她走了这么久的路都没磨破半分,怎么说坏就坏了。
“太激动了,被我撕坏了。”余炙认真的回答着,确实是被他故意撕坏的,一番大战下来,连衣服都没破半分,哪看得出他的努力?
在施法时不经意就将这袍子破坏了,走过来时还有些后悔,但看到商桃停驻的目光,他忽然也不怎么后悔了。
“余大哥没有别的衣服了?”从乌很快结束了施法,他趴在地上,任由那些活泼的木灵气钻入他的体内,再进入地面。
强大的修士随身都会携带储物法器,里面的东西可以随时取用,说来,他也确实没见过余炙身上有储物法器的影子。
难不成他能撕裂空间?从乌对余炙的不服气早已经不知不觉的转换成了钦佩敬仰。在他眼中,余炙无所不能!
“没有,我可是被仙桃姑娘捡回来的,一穷二白的。”余炙摊了摊手,叹了口气,眼底是玩味之色。
“呵!”商桃斜着眼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所以只能努力工作赎回自己了。”
壤驷远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看两个人,没敢说话。
远处,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商桃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只见一抹窈窕倩影款款而来。“她”身姿绰约,穿着及地的青色长裙,那白净的皮肤上泛着红晕,但精致的脸上却涂上了各色的油彩,额头双颊眼皮鼻尖,都涂着颜色浓郁的油彩。
并不丑陋,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风雅,反而带着种自然的多变之意。
“她不是人。”余炙低声在商桃耳边说道,他没有动,眼前的兽族对他们没有恶意,更没有杀意。
“化形兽族吗?”
“她”浅棕色的头发垂在肩上,头上生着两个明显的长角,看着坚硬而纤细,状似鹿角。
“鹿哥?”从乌的声音冒了出来,“你从哪边来的,你没事吧?”
鹿……哥?
“是我,我没事。”带着几分沙哑的男声从“她”嘴中传了出来,看来确实是个雄性。
霓裳幻鹿身姿挺拔,他走到几人面前,郑重的对着几人行了一礼。
“我乃此地的兽宗之一,霓裳幻鹿。因术法的问题,此前并未出面协助各位。”霓裳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鹿哥一直在暗中保护着祖地的小兽崽们,那些兽崽可是祖地的希望,怎么能说没有协助!何况他们是我请来帮忙的,现在是我们的同伴,你不必介怀!”
从乌无法移动身体,只能隔空扯着脖子喊。
兽族的世界从来都是肉弱强食,但在真正的灭族风险存在时,大家都会摒弃仇恨,团结在一起。
这也是在人类发展壮大的现在,兽族依旧占领着此界重要位置的关键之处。
商桃几人对视一眼,同样回了个礼。
壤驷远说:“我是壤驷族人士,久仰霓裳兽王大名!”
霓裳幻鹿在商桃和余炙耳中并不熟悉,但作为一个古族人,他可是熟悉的不得了,霓裳幻鹿不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但却能在兽族中获得兽王这样的高位,不光是修为达到兽宗,还要有兽族们的肯定。
霓裳幻鹿掌管着此地的自然生息,帮助兽族们抚养幼崽,种植草药食物,是使此地安全运作的极其重要的一环。
他的治愈力堪称极致,传说霓裳幻鹿一滴血可生肌接骨,可从轮回中抢命,可使人延年益寿,连毫无修为的人也能平安活过几百年。
但在逄无的威慑下,无人敢取霓裳幻鹿的性命,而逄无死了之后,这片埋葬着他珍宝的地方,也同样消失在世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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