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这人,其实并非瑰园的人?”云皎皎略微思索片刻,才接了花月的话。
“云五姑娘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花月缓缓说道:“瑰园的规矩,若是正派的人投奔,则在手腕上纹白色莲花,若是邪教的人投奔,则是黑色莲花,只有直接去的,才有资格纹金色莲花。”
地涌金莲,自然只有金色,方为上品。
江湖规矩,向来都是入了哪家门下,就是哪家门下之人,若再转投别处,便会被武林中人所不齿。
不说其他,光是从瑰园这地涌金莲的颜色来看,就足以窥见一斑。
闻言,云皎皎终于明白了,死者就是当初投奔瑰园的人。
“花月姑娘,可有办法查出,这个人的身份?”云皎皎一手支在桌上,顺势坐到了颜如玉面前的凳子上。
帘后,琴声忽起,断断续续,似无意而为,仔细听来,却乱中有序。
花月清冷的声音夹在雨滴般的琴声里,更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世人皆言,邪教之人,最是无情。却不知,其实,邪教之人,更讲忠义,一旦入了某个门派,是断不会轻易走了。算起来,在瑰园初现于江湖这段时间里,邪教只有断魂楼,出过两个叛徒。”
听了这话,云皎皎暗暗惊讶了一番,她实在没有想到,明月楼竟能查得如此事无巨细,六扇门和明月楼比起来,当真是差别极大。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江湖能人异士众多,不愿入朝为官的也大有人在,反而形成了一种互相牵制的局面。
长久以来,两方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没想到,现如今,这关系到北辰气运的羊脂玉佛像,竟被江湖人盗了去。
这边,云皎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颜如玉却替她开了口:“花月姑娘,你且说说,这邪教的两个叛徒,是何人?”
语毕,帘后琴声又断了。
透过珠帘,只瞧见花月从身后的书案上抽出一个卷轴来,递给了身旁伺候的婢女。
“二位请看,这画卷上,所画之人,便是从断魂楼逃出来的人。”
云皎皎从婢女手里接过画轴,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竟连手心里,也洇了一层薄汗。
耳边,像是有一道冰冷的声音一遍遍催促她。
只要打开卷轴,她就能知道真相;只要打开卷轴,一切问题都能水落石出;只要打开卷轴,她就能抓到凶手,甚至寻回羊脂玉佛像。
忽然,手里一空,再看时,哪里还有卷轴的影子?
身旁,慵懒的声音响起:“我也好奇,这叛徒长什么模样,小姑娘,别那么小气,让我帮你先看看。”
只见颜如玉,拿着画轴,在右手中转了一圈,拉起画轴的一边,轻轻扬手,画轴刷拉一声抖开了,另一端卷轴又落入另一只手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云皎皎瞧着他这些动作,撇撇嘴,心里忍不住暗暗骂到,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看个卷轴,至于这般花里胡哨?
可颜如玉,看到画轴上的内容之后,抬眸,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云皎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画卷上的人你认识?”云皎皎第一反应却是这个。
“小姑娘,你自己看吧。”颜如玉将画轴递给她。
接过画轴,云皎皎只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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