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沅国皇陵皆依山而筑,风水胜地,绝佳下葬之地。先祖在位时期便已制定了严格的下葬制度。东、西的山麓上已经建好了在赵苍云以前的四位位皇帝的陵寝,而他的陵寝按照规定是要在北面山麓。可他因对父皇心存芥蒂,并不想跟他的父亲共享北山陵寝。
但是这种想法不符祖制,他提到过几次被言官怼了,便暂且按下建陵寝之事,将主意打到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头上。
赵苍云与慈恩在年轻的时候便很投缘,后来他被圈禁慈恩多番救济,二人的交情很深。
慈恩问道:“陛下是想另开山建陵?”
“不错。”赵苍云端起茶杯啜了口茶,“这一直是朕的心病,你是知道的。”
慈恩幽幽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陛下还是放不下啊。”
赵苍云心中悲苦恨意交杂,眼前浮现的是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模样,心中恨意翻滚。
他还记得他抱着小世子在雨里跪求父皇开恩请个大夫来,侍卫去请,却带回来一个残忍的消息——陛下斥责了守卫,不许请大夫。
他就那么抱着他最喜爱的儿子一点点在他怀里抽去生命,变成一个冰冷的身体,他崩溃了。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要不是女儿的话,他可能就那么去了。
这让他怎么能没有怨气,他又不是傻子。
“陛下,先帝他当时也许不是故意的,是小人作梗也说不定……”
赵苍云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朕不是圣人,忘不了,看不开。”
“看不开就别为难自己了,这事慈恩应下了。”慈恩淡淡道。
赵苍云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倒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朕以为你会劝朕放下过往呢。”
“助陛下你完成心愿,不就是在让陛下‘放下吗。’”
慈恩太了解这位皇帝的性格,知道劝不住索性应了下来。
赵苍云听罢心情大好,“不知你有什么法子,朕的那帮碎嘴的臣子可不好应付,他们连钦天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慈恩捻了一颗佛珠,“可能陛下的女儿就能帮您。”
被点名的宋骄阳一无所知地和弟弟在抄经书,一会儿抄完还要焚烧,才算祈福完毕。
她晃了晃酸痛的手腕,心里想对这种形式主义批判一番,可抬眼瞧见那低眉垂眼悲天悯人的佛像,所有的想法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一个孤魂野鬼还要怎样,珍惜现在的一切吧。
做完祈福仪式,一行人吃过斋饭便要打道回府,唤作慈恩的和尚头送他们出寺,宋骄阳坐在马车上不由透过窗子看向那和尚。
那和尚似乎接收了她的目光,遂双手合十温笑垂眸。
那笑容看的宋骄阳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感觉漫上心头。
赵卫琳回去的路上闷闷不乐,时不时遗憾地回头望望,“没看到皇帝公主长的什么样,好遗憾。”
殷霜霜不明白她的失落,“天颜本是百姓不能窥见的,就算是你爹也不知道陛下长的什么模样你还想见人家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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