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名下除了翡翠楼,大名鼎鼎的还要属凤凰楼。凤凰楼是有名的青楼,姑娘们模样标致,且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这其中最为佼佼者便是花魁——林莹莹,不仅有着国色天香之貌,诗词歌赋方面也是为人称赞,外加上性子温婉通透,京城中的许多达官贵人甚至一掷千金只为见她博她一笑。
朝云在云墨的搀扶下下了轿子。转身对侯着的林紫林白说道,“你们跟我进去后,将房间周围看管好,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靠近。”这边话音刚落,便看着一个身穿杏色,模样青涩的小丫头朝她们走来,行完礼后,说道:“小姐,请跟我来。”
朝云几人便跟着丫头进了楼里,莺莺燕燕的歌舞声不绝入耳,他们跟着小丫鬟快步径直上了三楼。推开房门,没想到不是段青云,而是一位长相标致的丽人。朝云先是一愣,紧接着撇开云墨的手走过去抱紧了面前的女子,好一会才松开。“莹莹,我好想你。”原来这女子就是在京中一直讨论的凤凰楼花魁,林莹莹也亲昵的说道,“小姐进京后,就一直想见你,可是三爷说不让我们打扰。”说完笑着含泪看向朝云。
林莹莹原先也是段青云随师父外出行医时救的,她的母亲身染重病,段青云发现时已然无力回天,临死前将年幼的女儿拖给段青云照顾,执意让莹莹跟着他。当时朝云还未完全从师伯的死里走出来,看着十岁的林莹莹哭的惨兮兮的。便主动上前照顾她。可以说是相互扶持,但林莹莹在一定程度上教会她控制心底的情绪,两个同病相怜的女孩子在药王谷度过了忍耐而又快乐的三年时光,随后段青云的云阁初露端倪,林莹莹便下了山协助,自那之后再也没见。
一番叙旧,林莹莹也忍不住皱眉念道。“我从二爷那听说了,小姐为什么要将自己卷入纷争,你明知……”朝云打断她的话,“莹莹,我已经决定了。”莹莹看她的神情,只觉得心头一颤,将朝云的手捏的更紧了。“小姐……”说完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见过朝云低迷的样子,也见过她放肆张狂的样子。但同为女子的莹莹心里比他们师兄几个更为明白,朝云怕的太多了,初次见她时,丰年师伯的离世只是一个诱因,她透过这件事,看见了许多可怖的东西,只是强行忍耐在心里,其实她只是放不下所有人,也许那令她痛苦的幻想,就是失去了二爷他们所有人。
“莹莹,别说了,小云决定的事,你我不论怎么劝也没用,就只能协助了。”话音刚落,段青云便推门进来了,莹莹松开手,行了礼。朝云看见段青云进来,轻声吩咐云墨带林莹莹出去,等门合上,朝云才扶着桌子坐下,:“师兄,我如今是病弱无药石可医的了,我只问你,当年那绣着白玉兰的手绢,你是怎么得来的……”段青云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别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朝云不想在这件事上同段青云多说,“我只想问你,是哪来的?”朝云不正面回应,段青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朝云提起当年的事,可他怕了。
他心里明白,也什么都知道,但当年带朝云去见师伯,已经是违抗命令了。如果不是他,朝云不可能在生死线挣扎徘徊良久,他们差一点,只是那么一点点就失去了朝云。他不愿再看见那样的朝云,甚至只是回忆起来都觉得心痛难忍。眼看段青云不愿意开口,朝云便沉默了。“你不说便罢了,我能自己查。”段青云愧疚的抬头看向朝云,不是他不说,而是不能说。
“还有一事,我娘亲中了毒,跟我身上的不太一样。”段青云听到这话深色紧张,“是李宰?”朝云点头,“还麻烦师兄通过这条线查一查。再派人看看我娘亲。”朝云其实不怪师兄瞒着自己,想来那段日子自己失去意识,可能再看见阳光,她就知道这段时日的昏迷差点就是永远的了。此时觉得口里似有血腥气,便不再开口,怕师兄察觉。心里努力将玉兰的事按下不表,忍不住盘算着别的事情,等待那股子气息压制下去。
大师兄远赴大漠,就是为了那里的势力。为什么会和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挂钩,看张氏并不知情,那柳氏呢。朝云并不是想怀疑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朝云怕,她怕自己没有时间去守护药王谷,去反抗那些一直在暗中涌动的势力。这么想着,又觉得胸口的闷痛不仅没有缓解,还更有些加重的趋势,浑身都变得不舒服起来。她强忍着这股恶心,只希望还来得及,不要被盯云师兄发现。“师兄,麻烦尽快将解药送到我姨娘手上,怕是晚归,三王爷要来寻了。我先走了。”段青云想要拉着朝云,无意间触到了朝云的脉,心下突然紧张起来,想要拦着,却不想林莹莹此时推门进来,给他一个包含深意的眼神,人也走了进来,拉住了他的衣袖,还微微摇了摇头。想必是有大事发生,段青云知道现在不能留朝云,只得在朝云出房门的同时间,在云墨诧异间,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药瓶。云墨和林紫出房门前冲段青云点了点头。
朝云只觉得头昏脑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凤凰楼,只觉得拖的越晚,身体越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中撕裂开来。她也是会医术的,这种感觉太像毒发前的痛楚了。也许是今日看见玉兰花,又频繁的想起师伯离世前的样子,致使心脉脆弱,以致毒趁虚而入开始发作。她现在必须尽快坐上软轿,这个时候必然不可以给师兄们添乱。云墨搀扶着小姐,能察觉的到小姐从凤凰楼出来,身上就开始越来越使不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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