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的士卒披坚执锐,戴着面具,手持战戟,负责行于两路开道,中间还有一辆被拱卫着的马车,四驷的马车,是为诸侯所乘之车。
队伍的前沿,偌大的玄色纛旗之上,外方内圆,圆中上书小篆字体的“秦”,外围玄鸟环绕,更有祥云图案若隐若现。
这是秦公的纛旗!
卫鞅自然识得的。
“君上!”卫鞅忙迎了上去,向着下了马车的秦君驷行礼。
“商君不必多礼。”
秦君驷与卫鞅一起进入凉亭中,对席而坐。
此时,天气大寒,穹苍之上,不时的飘下点点冰晶。整个世界呈现出白皑皑的一般。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不外如是!
秦君驷披着一件狐裘,将双手合拢在袖子里取暖,说话的时候口中都不由自主的喷薄出寒气。
“君上是来送别卫鞅的吗?”
“正是。”
秦君驷拍了拍手,随即就有一名内侍低眉顺眼的跑过来,手中端着一盘铜器——一樽酒壶,两只酒爵。
内侍将酒壶与酒爵都放置在石桌上,一一斟酒。
酒是热酒,煮过的,仍旧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来,商君,与寡人同饮一爵。”秦君驷拿起一只盛着热酒的酒爵。
卫鞅亦是拿起酒爵,但是没有喝下去。
“商君是怕寡人在酒中下毒?”秦君驷促狭的一笑。
“不敢。”
卫鞅低着头道:“臣只是在想,君上为何要来送别卫鞅。”
“呵呵,商君是为国士,国士将远行,寡人送一送又何妨?”
“多谢君上。”
秦君驷随即与卫鞅拿着酒爵,相视一眼,都将酒爵中的热酒一饮而尽。
身子稍微暖和了一点,秦君驷打了一个冷颤,又道:“商君,你的心中可怨怅寡人?”
“君上说笑了。卫鞅何来怨怅之说?卫鞅虽是卫人,生于卫地,长于卫地,周游列国,也曾入仕过魏国,但是,卫鞅的心,卫鞅的根,终究是在秦国。卫鞅,乃秦人也。”
闻言,秦君驷慨然叹道:“商君高义。商君,你能跟寡人说一句心里话吗?”
“可。”
“商君能否跟侍奉先君一般,侍奉寡人?”
“可。”
秦君驷脸色不变,但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当此之时,即便卫鞅能跟辅佐秦孝公一般,辅佐秦君驷,矢志不渝。但是卫鞅所提拔的人,诸如子岸、车英、王轼之流,能这般对待秦君驷吗?
黄袍加身,身不由己。
当然了,这个大争之世,还没有混乱到“天子,兵强马壮者可为之”的地步,卫鞅一帮人的权势再大,老秦人都不会准许其谋朝篡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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