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监不屑一顾地道:“公子虔,这件大裘冕是从商君的府中找出来?你说是就是吗?说不定是你自己私造的,想要构陷商君!”
公子虔又将手中的大裘冕放到一边,拿出一道竹简,一道帛书,沉声道:“大裘冕无法作证,那这书信呢?这是卫鞅与楚人勾结的书信!上面可是有着卫鞅的笔迹及其印玺的!这总不能作伪了吧?”
“谁说笔迹与印玺不能作伪?”
景监冷笑道:“笔迹,可以找专门的先生临摹,印玺也能是盗窃的!公子虔,你想以此定罪于商君,未免也太痴心妄想,太过草率了!”
听到这话,公子虔冷哼了一声,又从木箱里拿出一柄青铜剑,说道:“这是卫鞅私造的兵器!卫鞅私造兵器,暗中豢养死士,多征税收,岂非欺君罔上,蓄意谋反乎?”
“这都是你自己捏造的证据!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请君上明察!”景监、王轼等群臣山呼道。
但秦君驷仍旧不置一言。
子岸实在忍不住,嚷道:“君上!你怎能听信公子虔的一面之词,杀害商君?你忘了吗?若无商君之变法,秦国焉能富国强兵?焉能败魏军于河西,收复失地,一雪前耻!商君之功,功在社稷,功在千秋!”
“昔日先君孝公几次欲立商君为继位之君,商君都辞而不受!若不是商君!你焉能坐到这个位置上!“
“就是!”王轼亦是义愤填膺地道:“君上!你怎能这般忘恩负义?商君于秦国有大恩!于君上有大恩!人人皆知商君之功,人人皆知商君之心!倘若商君要坐上这秦公的宝座,何须起兵造反?当时接受先君之请,承袭秦公之位不就好了吗?”
“商君绝无谋反之心!请君上明鉴!”
秦君驷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面不改色,冷声道:“二三子这是在逼宫吗?”
“臣等不敢!”景监垂手道:“君上,此事定是公子虔在污蔑商君,证据都是公子虔捏造的,君上绝不可听信公子虔的一面之词!”
“景监所言极是!”子岸气冲冲地道:“君上,商君的为人我等还不清楚吗?公子虔与商君有私怨!当年公子虔受刑,一直耿耿于怀,对商君怀恨在心,现在公子虔必定是为了报一己私怨,故而诬陷商君!请君上明察!”
秦君驷并不作答。
子岸急眼了,怒道:“君上!你怎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诛杀商君?商君是为国之柱石,君上杀之,岂不是让天下士子心寒,让秦国的臣民心寒吗?此非人君之作为!请君上明察!”
这时,看着默不作声的秦君驷,景监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又道:“君上,商君是为国之重臣,不可轻易杀之。商君谋反之事,未有证据,未有定论,秦行法治,而非王政,君上若是因自己的喜好而擅自为大臣定罪,诛杀大臣,岂非坏了秦法?岂非桀纣之君所为乎?”
公子虔还要争辩。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秦君驷竟然微微颔首,说道:“景监所言,不无道理。卫鞅是为国之重臣,在证据尚未确凿的情况下,寡人不可擅杀之。”
“君上!……”公子虔等人十分不满。
秦君驷摆了摆手道:“传寡人诏令。即刻将卫鞅释放,软禁于商君府,不得踏出府门半步!任何人没有寡人的诏令,都不得探望。”
“君上英明!”以王轼、景监为首的新法派的大臣都松了口气。
只要卫鞅还活着,事情就有斡旋的余地。
“君上,不可啊!”
看着公子虔不甘的模样,秦君驷淡淡的一笑,说道:“的确证据不足。就劳烦太傅到商邑跑一趟,查实凭据,若是有误,寡人自当还卫鞅一个清白。”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