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穿进原主身体前接受的教育告诉她人人平等,可是如此在这深宅大院里想要立足脚跟,所谓尊卑有序,还是有必要和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讲清楚。
到底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一个嫡出二小姐混成她这样也是没谁了。
沈槐衣憋了一口气,在沈知星错愣的目光猛的一推,将石桌上未下完的棋局推翻在地。她的力道不算小,站起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晃,像是气的在颤抖。
玉制的棋子经不起这般摔,在地上弹了弹后碎成了几半。棋子与地面接触,清脆的声音零零散散,听着还有几分悦耳,此刻在众人心里却成了催命的魔音。
“你们都看不起本小姐是不是?还有没有把这里当成将军府?”
沈槐衣怒吼着出声,声音已经尽力放的尖锐。余光看见有几个胆子小的奴才已经在微微颤抖了,她心下满意了几分,长袖一扫将茶壶与剩下的茶杯一起砸在地上,面色震怒,眉眼全是冷冽。
看起来气的不轻。
实际上她只是在心里抱怨了一下苔芗烧的这茶太老实了,茶壶重的她差点没掀动。
不过一时之间,随着沈槐衣的发怒小院子本就不怎么明媚的气氛更是直接降到了零点,跪着的奴才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沈槐衣自醒过来以后一直在养精蓄锐,对将军府的众多奴仆都是和和气气,从来不摆小姐架子。她只是觉得这些人哪怕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于她而言都影响不大,所以就算是看出来二姨娘和一些奴仆喜欢欺负沈知星她也只是偶尔解个围。
她并不太想惹麻烦,也懒得做多余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沈知星居然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就连沈施翼,也真的打心里疼爱她。
所以,就当她为了原主而帮沈知星一把吧。
“我自认为从未做什么有违天理的事情,凭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沈槐衣情绪说来就来,刚刚还盛气凌人,心底琢磨了一下瞬间软了声音,眼眶发红,却还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已经哽咽起来:
“母亲走得早,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我们姐妹也无力回天。不过我们的名字就上了沈家的族谱,凭什么还有人觉得我们不是沈家的女儿?奴才以下犯上,在背后偷偷取笑我们姐妹。就是因为……因为我们没有母亲吗?”
常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穿着鹅黄衣衫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珠,眼神执拗的抬头,一遍又一遍地问她身旁的少女,整个人都透着无助与委屈。
明明还是个阳天,明明风还在温柔的吹着,可是常溟却感觉他放在心上的小姑娘身上不加遮盖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
“姐姐,我们是不是真的只能这样了?可是为什么啊?”她还在问着,身旁的少女低着头紧咬下唇,眼眶通红都没掉下泪。
常溟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仿佛置身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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