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讨伐西陵的大军凯旋归来之日,本该热闹非凡,大势庆祝的京都街道,此时只有碎碎的议论声,两边占满了防城军,镇国府门前太子秦天熠领着文武百官在此等候。
镇国府已经挂满白稠,镇国公府老夫人与镇国公夫人穿着一品诰命服站在一旁,神情冷静,但两人眼里净是满满的疲惫,一人失去了夫君,一人失去了儿子,从消息传回来到现在,没有一天睡好觉,但她们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还要等着苏洛宸扶灵归来。
一旁挺着大肚子的镇国公世子夫人掩面而泣,刚刚嫁入世子没多久,如今尽要守寡,周围的人无一不动容,悲伤之色落于脸上。
与镇国公府一条街唯一的福临楼,此时已经人满为患,福临楼乃京中数一数二有名的酒楼,有三层之高,建得十分富贵,一二层都是一些寻常桌子,而三层都是包厢,专门提供给一些达官贵人。
虽说一二楼人满,但三楼却静悄悄,从楼梯口到包厢,一路都有官兵把守着,简直比街道的防城军更威武。
秦星觅带着帷帽坐在包厢里,这里可以一眼看到一条街从头到尾的景色,自是也看到了镇国公府门前的景象。
这几日她求了父皇许久,才得父皇同意可以出宫,只为了远远的见他一面,看看他是否受伤,如果可以,她想站到他身边,告诉他,她一直都在。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原本十分安静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大伙都知道,这是大军入了城门,马上要到跟前了。
苏洛宸灵柩扶护的走在最前,黑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高高束起,微微飘拂,衬着衣下的他越发单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毫无生机。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仪表,一旁的百姓早已忘了议论,他只是随便穿件黑色的袍子,感觉这世间也绝对不会有比他更美,对,美,比女的还美。
身后跟着本该是凯旋而归的胜利,如今进京的将士脸上满是悲痛,看着熟悉的大街,两旁的百姓为这场战役牺牲的将士们掩面哭泣。
秦星觅紧紧拽住手的手帕,她怕自己忍不住跑下去,看着下面昔日熟悉的人,却又无比的陌生,在她印象里,洛宸哥哥一直都是京中有名的温文儒雅公子,此时满身都充斥着冷厉的气息。
苏洛宸感受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他十分的熟悉,这几个月一直支撑着他的身影又浮现在了眼前,如果他转头,会看到她的目光,可是他不能,再也不能。
大军走到了镇国府门前,苏洛宸看着昔日好友,看着朝中大臣,看着后面的祖母,母亲和大嫂,重重的跪了下去。
“罪臣参见太子殿下。”
秦天熠忍住心疼,镇定的扶起好友:“何来的罪臣,今日都是为国战斗的战士,也是让大秦一统天下的镇南军。”
“今日大军凯旋归来,不日皇上奖赏旨意便会下达,明日宫中为各位洗尘接风。”秦天熠转头对着所有人道。
“臣领命。”
两人目光交汇中,有千言万语,秦天熠也知这时不是说话的时机,带领百官退到一旁。
百官退到一旁,苏洛宸突然跪地,身后的十三卫,以及镇国公府副将全跟着跪下。
“孙儿未能救回父亲与兄长,请祖母责罚。”
镇国公老夫人虞氏带领着镇国公府走上前来,轻轻扶起苏洛宸,看着孙子消瘦的脸庞,道:“活着就好。”
一旁的镇国公夫人屈氏看着从小宠到大的小儿子此时的模样,再看身后的灵棺,这出去了三人,如今只有小儿子回来,忍到这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母亲”苏洛宸走上前为屈氏擦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屈氏不知说了几次这句话。
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落泪,如今的镇国公府满门的妇孺与荣耀,都要靠这位二公子了,让人不由唏嘘。
秦星觅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掉脸上的眼泪,看着镇国公府的人扶着灵棺入了镇国公府,身后的太子与文武百官也跟着走了进去,站起了身。
“公主,我们要进去祭拜吗?”春芙扶着公主询问道。
秦星觅摇摇头:“皇兄已经进去代表皇家,本是乔装出来,便不要再进去添乱了,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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