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不住的往下栽,一下磕到桌面摊开的教材上,回了神,看见课本上批注的笔记,斜斜歪歪像蚯蚓的字迹勉强能看出写的什么。
‘给酵母菌做手术。’
她嘴唇微抿,眉头皱成一个小节,看上去有些烦躁,闭着眼睛准确无误地拿起课桌上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凉水入齿,来了一点精神。
顾流光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双眸微闭,腮帮子鼓鼓的,一点一点的咽水,被润湿过的唇瓣泛着水色,更显细腻红润。
片刻的清醒在巨大的困意面前不堪一击,简易的脑袋总从撑着的手掌滑落,终于“咚”的一声磕到了课桌桌沿。
顾流光在旁边轻笑出声。
简易耷拉着双眼侧头看他一眼,昨晚睡的挺早的,现在还是困得厉害,没心思跟他斗嘴,挺直腰背强打精神想听老刘讲的什么。
谁知越听越困跟听催眠曲似的,她真的超级想大摇大摆地趴桌上睡觉,不过一想到会被老刘发现然后请家长,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站起来听课,大家都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习惯在班上当个小透明,想到自己突然站起来,打断了老师讲课,全班同学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就尴尬到脚趾扣地。
简易两颗瞳仁沽溜沽溜的到处张望,时不时屁股离开凳子一点,将站不站的样子,祈祷这会儿有人因为犯困站起来。
“椅子上有刺?”,顾流光侧目看见她在旁边小动作不断,调侃道。
“管你ball事。”,简易把声音压得很低,嘟囔了一句。
顾流光笑了笑没说话。
随即就听见旁边椅脚与水泥地板摩擦发出的“刺啦”一声。
顾流光缓缓地站起身,果不其然全班同学的目光立即汇集到他身上,老刘眼神里含着几分警惕,生怕他又闹什么幺蛾子。
简易一脸懵圈的看向他。
顾流光余光扫了她一眼,对着老刘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困。”,音量不大不小。
“想睡觉的同学自己站到后面去听哈。”
老刘呼了口气,抖了抖手上的课本,继续讲课。
紧接着前面有几个同学拿着教材站到教室后面。
简易坐着,一抬头就能看见顾流光的侧脸,莹白的日光灯和窗外的冬日晨光擦着他的侧脸洒下来,闪闪亮亮的,影子投落到她的课本上。
他猝不及防地低头垂眸,冲简易咧了个大大的微笑,眉眼也跟着一齐下弯,像一个憨憨的大男孩,难得有些可爱。
简易愣怔了一下子,淡淡地扭头看自己的课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有一瞬间,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要融化在那束光里,然后和他呼出的白雾一起消弭在冷空气,变成一束光或者一缕烟。
......
简易吸了吸鼻子,一只手腕上挂着一个浅蓝色礼品袋,双手捧着一杯热奶茶,时不时吸一大口,站在致远书店的一盏路灯下等陆漫,百无聊赖地看向对面。
许多住在附近的大妈在校门口摆了小摊,卖手抓饼、米线、烧烤或者糖葫芦都是些学生爱吃的小玩意,冉冉上升的热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一群女同学围在一起小口小口吃手抓饼,手里还提着几颗用彩色塑料纸包装精美的苹果,嘻嘻哈哈笑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中间一位女同学就羞红了脸。
简易认得她,是那次分卷子偷偷看黎慕的那个女生。
她不由自主地勾了一抹姨母笑。
讲真,还挺好奇的,像黎慕这样端正自制又沉稳规矩得跟个老干部一样的人会不会早恋哦...
哎,他要是早恋的话,说不定成绩会下滑吧,那他就变成第二,我就有机会当第一了?哇偶!
...不行,不行,这么想就卑鄙了啊简易,做个人吧。
打消自己的胡思乱想,吸了口奶茶有珍珠跟着溜进嘴巴。
顾流光跟邓谨和沈超吃完晚饭,并肩往学校走。
“哎,那不小辣椒嘛。”,沈超用下巴示意,朝简易的方向点了点。
顾流光顺着看过去,下意识地将右手稍稍藏到身后,无声息地掐灭了刚点燃的烟丢进垃圾桶,耳边传来沈超的说话声。
“她怎么一个人站那儿?”,沈超胳膊拐了拐旁边的顾流光,认真道出自己的猜测,“别不是等男朋友吧。”
邓谨看见走在中间的顾流光脸色一下沉了下去,睨了沈超一眼。
“超子,胡说八道什么呢。”,邓谨边反驳边冲他使眼色。
“你眼睛怎么了?”,沈超朝邓谨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邓谨撇开头,表情十分无语,任由他自生自灭。
“我没胡说啊,我那天听我们班同学说小辣椒挺多人喜欢的,手腕上那袋子指不定是送男朋友的礼物呢。”
顾流光侧目瞥他一眼,脸色越发的难看,大有发作之势。
邓谨连忙走到沈超旁边,一只胳膊抱住他脖子,“超子,陪我去买包烟。”
“你自己去呗。”
沈超被邓谨半拖半拽拉近附近的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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