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立刻慌张地扶住了她,急声道:“夫人,你怎么了?!”
陈歌也有些怔然,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额头。
触手的温度,显然比平日里要高。
……
军营里。
魏远和一众将领商讨完事情,确定了和他一同去常州的军士后,便走出了营帐。
吕闻跟在他身旁,道:“主公,昨天属下找了八个士卒,有六个士卒都表示愿意接受牛痘种植的试验,属下已是把他们安置在了城外的别苑里,留下张大夫和几个仆役在那边照料。
按照夫人说的,要看这个法子是否有成效要等十五日左右,您看是否把大军出发的时间往后延一延?”
魏远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军十五日后出发,嘱咐驻守常州的茅将军,一定要做好疫区的隔离工作,安抚好百姓情绪。”
“是!”吕闻应了一声,不禁有些忧心道:“虽说如今常州已经封锁了,但往北逃难的民众还是数不胜数,大多是常州附近城镇的百姓。
冀州这几日也涌进了大批流民,白先生把他们都安置到了城外,派了专门的军士对他们进行管控,然而来的人络绎不绝,再这样下去,恐会很难管控。”
魏远眸色暗沉,半天没说话。
“哼,平日里那谢兴时不时便要来敲打一下君侯,自从常州爆发疫情的消息传出来后,他一个屁也没放过,显然等着看我们笑话呢!”
吕闻想起这些天浔阳那边的安静如鸡,便忍不住咬牙。
君侯这几年势力越发扩张,威名远播,谢兴那老家伙早就看君侯不顺眼了!
魏远面色不变,冷声道:“这样倒好,我落得个清净。”
说完,迈开脚步,便要往后方的训练场走去。
忽地,却见不远处,凌放在一个小兵的带领下快步走来,脸色似乎微白。
魏远脚步一顿,眉头微皱,心里突然便起了丝不好的预感。
“主公,”凌放走到他面前,立刻行礼道:“方才夫人突然昏迷了过去,属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来跟您说一声!”
说完后,却没听到面前男人的回应,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掠过一抹震惊。
只见男人脸色发白,薄唇紧抿,眼眸却微张,似乎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忽地便大步越过他们,一阵风一般走向了马厩的方向!
凌放不禁怔在了原地,他在君侯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见到君侯这样子。
一向面不改色的脸上竟带上了隐隐的惊惶,那双向来冷硬的眼眸浓黑得让人心悸。
魏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燕侯府的,直到他在钟娘和蓝衣一脸愕然的注视下,大步走进了那女子的房间,见到靠在床上正神情恬淡地看着一本书的柔美女子时,他才感觉自己一直有些虚无的脚落到了实处,不自觉便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到了床边。
陈歌早在男人进来时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不禁有些讶然地抬头看着他,见他神色古怪,愣然道:“君侯,你怎会在这里?”
男人一身黑色翻领窄袖长袍,足上蹬一双高靿革靴,俊朗硬气的面容上还带着一丝风尘仆仆,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女子的脸色虽透着一丝不健康的青色,但还算精神,魏远皱眉沉沉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哑声道:“我方才还以为……”
还以为,他连她,也要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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