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一愣,知晓她指的是她方才说魏远若纳妾,她便离开的话,不禁好笑地扬了扬嘴角,道:“自然不会。”
这已是第二个人跟她说,魏远会伤心了。
上一个人是吕闻。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若他不负我,此生我也不会负他。”
女子说这话时,虽然有些笨拙,但眉眼间俱是认真,是一种很可爱,很真诚,让人忍不住想珍惜的认真。
何嬷嬷不禁笑了,道:“郎君定是不会的!当年的阿郎和夫人便是大楚出了名的神仙眷侣。
那时候阿郎战功赫赫,被先帝亲封为武安侯,可以说风光无限,想把自家女儿塞给阿郎的人数不胜数。
可是阿郎一个也没接受,还对来说亲的媒人说,他此生有阿兰一人足矣。
这件事在大楚传开了,老夫人还不知道被多少大楚女子羡慕嫉妒呢!”
直到他们死之前,阿郎身旁的女人也只有老夫人一个,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
有这样的父母,郎君又岂会是那种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之辈。
陈歌微微挑眉,似乎有些苦恼地道:“嬷嬷的意思是,我能嫁给魏远,已是上辈子积来的福分,倒是不好再贪心地要求些什么了?”
何嬷嬷不禁被她这灵动的小表情逗笑了,“你个机灵鬼!”
小小的院落里,一下子传出了阵阵欢声笑语,让路过的人都不由得驻足看上一眼,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一直到了晚饭时间,魏远才回来了,见到在厨房里跟何嬷嬷忙碌的陈歌,皱眉道:“这些事怎的要你亲自动手,先前那个丫头呢?”
陈歌正在做一个冬瓜鱼头汤,闻言头也没回地轻哼一声道:“你倒是心心念念着人家做的菜。”
魏远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又有些郁闷地道:“我什么时候心心念念着她做的菜了……”
忽地,他灵光一闪,难得这么快便开了窍,有些不敢置信道:“你可是醋了?”
陈歌一时语噎,耳朵迅速地烧了起来,瞪了他一眼,“你才醋了,你全家都醋了,人家天天研究你爱吃什么生活上有什么习惯,指不定有些什么心思呢!”
鱼文月还说天底下会跟她争这个男人的女子不会有多少,她分明错了,这随便来了个地方就有一个呢!
魏远的一双剑眉忽地微微扬起,生得极好的薄唇似勾非勾,一张俊脸仿佛突然流光溢彩一般,走上前从背后抱住她,十分肯定地道:“你便是醋了。”
说这话时,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中,分明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陈歌连忙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有些气急地道:“嬷嬷还在呢!你这人忒不知羞!便是醋了又如何?你没喝过醋吗?我今晚便可以赏你一大碗!”
今天下午她面对心芹时说得冷静理性,但感情又哪是一加一便等于二的东西,她嘴上清楚心芹的存在不值一提,也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但心里到底有些不痛快。
一旁的何嬷嬷只是呵呵呵地笑着,还故意转到了一边去道:“奴大抵年纪大了,什么也没看到,郎君和夫人自便便是。”
陈歌:“……”
嬷嬷,你太明显了!
魏远最后还是放开了她,倒不是因为有旁人在,而是陈歌正在切一块白嫩嫩的豆腐,他担心她只顾着挣扎割了自己的手。
陈歌白了他一眼,不想再搭理他了,他却又开口道:“若那丫头真的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便让她离开罢。”
陈歌一愣,不禁看了一旁的何嬷嬷一眼,何嬷嬷立刻笑着道:“便让她离开罢,这孩子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总不能让她一直陪着奴这个老婆子。
她虽然起了些不该有的念头,但奴还是盼着她好的。”
何嬷嬷低低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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