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寄柔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北京的初春还是很冷,傍晚的夕阳透过街边的银杏树照在她的脸上,并没有平添半分暖意。杨寄柔心里明白,自己与王信并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对爱情的回顾,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演好一个失恋的角色,自己添加的一段对爱情的臆想。
九个月零三天。杨寄柔心里念叨着:我已经独自喜欢了你九个月零三天,这是怎样一个浩大的工程。我满满发觉你曾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记得,它们总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每次默念出来以后才发现,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忘了。
杨寄柔曾经依偎在王信怀中的时候,娇嗔地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们还会成为朋友吗?王信笃定地说:我不会让那天出现。杨寄柔拉着他的手,如同先知一般地叮嘱他:“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再遇到,你至少要对我说一句好久不见,不要让我空落落地看着你背影。”
回到家,杨寄柔在没了灯光的镜子中看到自己愚蠢至极的样子,她愈发觉得类似“适可而止”这样的说法原来早就应该出现。停止在冬天,她就不必以为春天可以开花,停止在夏天,她就不必认为秋天可以结果。九个月零三天,在这一刻变得漫长,就像一位老人坐在巷口,看着无数个从白天到黑夜。这是一段没人答腔的,自说自话的征程,而她却活似一个荒谬的打不死的勇士。杨寄柔对自己说:我也想要残忍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在别人的视线里转身,连背影都腐烂在我身后。
在九个月零三天,杨寄柔扔掉了自己的电话卡,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与这段过时的旧人唯一的联系了。换上了新的电话卡,她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露露,电话接通之后,那边只是用低沉的声音简单地回答:“知道了。”电话挂断之后,杨寄柔的门被敲响,她打开门,看到露露就站在她的门口。
“为什么突然换电话号码,确定要重新开始了吗?”露露问;
“嗯,打算彻底跟过去告别了。”杨寄柔肯定地回答着;
“也打算跟我告别吗?”
“啊?跟你?”
“这个想法从我脑子里过了一秒,可我发现如果你打算跟我告别,怎么还会通知我新的号码。”露露拉起杨寄柔的手,继续说:“如果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了,也还是可以做朋友,我不会把你当作敌人的。”
露露的话让杨寄柔一头雾水,她不知道分开的这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发现露露的眼睛有微微的颤动,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路北洋要跟我解约。”
露露的回答让她一时间没反应清楚,解约?路北洋是露露一手带出来的艺人,很多资源都在露露的手里,两个人平时也是配合得也是无懈可击,两个人像是一组榫卯结构,分开了都显得没那么完美;她不明白路北洋为什么会有这个选择。
“你是路北洋介绍给我得,他现在要解约了,我肯定是要来问问你的意思。”露露压着自己的情绪,继续问着杨寄柔;
“我的意思……我肯定是不赞成他这样做。”
“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寄柔啊,你现在怎么变得傻乎乎的?”露露紧锁的眉头总算有些许舒缓开,她温柔地摸摸杨寄柔的头,继续说:“我的意思说,你是想跟着路北洋一起换新公司,还是打算继续跟着我?”
“跟着你!”杨寄柔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回答了她。
这个答案与露露心中预想的差不多,“嗯,可能会对你后面的戏有些影响,但你相信我,我会把影响降到最低;还有就是……”
“露露姐,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要不我去劝劝北洋吧?”杨寄柔打断了露露;
“你觉得路北洋会被别人的建议所左右吗?”
“他……他应该不会;那……那露露姐,我,我陪你去散散心?”
“没关系,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跟路北洋之间……”露露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们之间的问题,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各种矛盾在她的大脑里打群架,群架的结果往往是没有胜负,也没有妥协。露露要面对的问题是突如其来的分别;王信要面对的问题是突如其来的杳无音讯。
王信从餐厅追出来,没有看到杨寄柔的影子,他拿出手机拨通杨寄柔的号码,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的手机已欠费……
他跑到停车场,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杨寄柔之前的住处,王信在楼下一直守着,等了一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杨寄柔的身影。他来到楼下一层一层地数着曾经属于杨寄柔的那扇窗,灯还是黑着,他倚靠在车旁,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那盏灯。天色越来越暗,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盏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透过一层薄薄的窗帘,乍一看,像是日出的曙光一般。王信掐灭最后一根烟,他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决定上楼去找她。
他相信自己没有记错,1407,这个房间号码王信记得很清楚,门口还放着那个破旧的鞋架,上面空空荡荡地,除了灰尘便是一些没有主人的杂物。他敲了敲门,里面有一个陌生的声音答应着: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看着门口的王信也是一脸疑惑;
“您哪位啊?”
“我找这的租户,叫杨寄柔。”
“没有、没有,你找错了!”中年女人一边不耐烦地摆着手,一边将门关上了。
王信看着破败的大门,他知道:太晚了,他怀揣着过时的悸动又做了一件过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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