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和当初有多么的蛮横如今就有多么的悲惨。
当初在枣树沟里宋志和被土匪一枪打中肺部,虽因徐明珠而重伤可那地主却并没有管他,以至于那伤处严重感染,现在的他呼吸要刻意轻盈,吃东西要小口吃小口咽,就连睡觉也睡不安生,稍微的喘大气一点就会咳嗽不止,那咳嗽伴着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
作为徐明珠手下的“头号打手”,老沟村不知有多少人遭过宋志和的毒打,更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被他欺凌霸占,在他重病之后,徐明珠将他弃之如履,饱受迫害的村民暴起,砸了他的家,连他姘头林月芬的家也没能幸免,盛怒之下,宋志和的病情更加严重,他的家人也离他而去......
不知是不是看到老大有些激动,宋志和扶着胸口想要坐起身,可稍一用力便又大声的咳嗽起来,他表情非常痛苦,紧闭着眼憋得他满面通红,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柳长生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见他那般痛苦的想要起身急忙抬手阻止,“你别动了,好好的躺着!”他想着寻些水给宋志和压压咳嗽,可目光扫了一圈这里屋只有一黑瓦盆,里面虽然有水却泛着浅红,水上还漂着一只死耗子,他转身又去到外屋,那里更是空无一物,“哎吆,连点能喝水也没有!”他非常懊恼。
进到了里屋,宋志和正用头撞着墙壁,撞得墙悾悾作响,一口血直接的喷在了被子上。
“生哥,他就是我姑父,我还以为他死了!”
“什么?这就是你说那个.......”柳长生有些吃惊,他听老大讲过这人的狠毒,虽说现在这般算是恶有恶报,可他最见不得可怜人。
正在这时,外屋传来了响动,老大急忙转身去看,来的竟是他的亲姑姑、宋志和的老婆林逐云。
林逐云比林海小一岁,早些年长的比林月芬还要漂亮,可现如今虽然穿的干净立整,却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脸色泛黑而且横生许多皱纹,左脸耳下还有着一条长疤,她常年遭受着宋志和的家暴,甚至说一个眼神就会招来一顿暴打,能活到现在也能算是个奇迹了。
林逐云手里拎着一个“瘦小”的包裹,像是装的干粮,一见老大,她先是愣了下神,继而将那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上前一把搂住了老大声泪俱下:“我可怜的侄子,你可回来了!”
老大对这姑姑也没什么印象,虽然一村的住着,可就连逢年过节她也没回去看过哥嫂和几个孩子,老大最近一次见她还是在娘死之前,那也只是在路上碰见了打声招呼而已。
被姑姑搂着也没什么情绪的变化,反而是又想起了弟弟,老大用力挣脱开林逐云的搂抱,看着那满面泪滴轻声问到:“我们家老四是不是在你们家?”
林逐云抹着泪慢慢的笑了一下,“是,走,咱回家!”说完她弯腰捡起了干粮,捡一个就朝着宋志和扔去一个,然后再继续捡继续扔,就像喂狗一样,宋志和还在撞墙的咳嗽,干粮打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身上,一共五个,其中一个还被扔在了那瓦盆里泡了起来。
扔完了干粮,林逐云拉起老大的手就走出了屋子。
柳长生看着林逐云有些气愤,虽然宋志和以前恶贯满盈,可他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作为老婆她怎么能如此对待,宋志和还在咳着血,她竟连里屋都不进,这得是多狠的心啊。
心里虽气,可也没有表达出来,跟在老大的身后也出了屋子,到了外面听着里面的咳声他还是有些不落忍,便喊了一声,“他咳嗽成那样,你不给他弄点水喝吗?”
林逐云就像是眼里只有老大一样,听到背后的喊叫这才回头发现还有一个人。
她上下的打量一下柳长生,这人胡子拉碴的好像并不认识,她低头朝着老大问到:“这是谁啊?”
“我生哥!”老大简单的回了一句,立马甩掉林逐云的手跑向了柳长生。
“哦,你......你是想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家里也挺乱的,要不……”
听了这话柳长生有些郁闷,大老远的把孩子给你们带回来,听这话的意思是开始下逐客令了?
老大听着姑姑的话也生了不高兴,他拉起了柳长生的胳膊,一脸严肃的对林逐云说到:“我们就是去接老四,没想着跟你回去,接了老四我们就走!”
看着老大似是嫌弃的表情,林逐云咂了下嘴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侄子明摆着是跟她不亲,也难怪,自己这多年与娘家人也不来往哪会有什么感情。
屋里的咳嗽突然停了,柳长生心生不详,转身便跑了进去,眼前所见让他更生惊愕,宋志和竟躺在那瓦盆旁边,用手沾着水往嘴里洒,他顿时明白,那盆子里的水就是他们给宋志和喝的,只不过被吐进了血,还淹死了一只耗子......
老大走了进来,林逐云也跟在了身后。
“快走吧,这个鬼种窝吃窝拉的弄一股子臭味,别一会儿他死了吓着你们!”林逐云一脸嫌弃的皱着眉头,话语之中也满是对宋志和的诅咒和谩骂,她推着柳长生和老大便往外走,回头还不忘恶狠的“叮嘱”宋志和一句:“这干粮是给你五天吃的,看着点,别喂了耗子!”。
宋志和捞起盆里的死耗子扔到了一边,他抬头看了看,闭上眼苦笑了一下。
老大对于宋志和如今的境地没什么感觉,不像柳长生那般生出怜悯,也没有因为恶有恶报而庆幸,毕竟在这俩月之中宋志和已经“死过了”。
离开宋志和的家,老大跟在林逐云身后,柳长生在后面牵着驴,三人朝着村北头走去。
终于要见到老四了,老大心里有一些激动,离开老沟村之前就已经有好几日没见了,也不知那小家伙有没有长大一点......
“生哥,咱的山楂还有几个呀!”老大又惦记起给弟弟们带回的“礼物”,一路风餐露宿的那俩玩具早就在睡觉时候压碎了,现在就只剩山楂了。
柳长生回头看了看驴背上干瘪的袋子,“应该还有二十来个,想要做冰糖葫芦应该还能做上三串!”
老大满意的笑了,“那正好,他们三个一人一串!不如路上不吃了,一串怕他们吃不够!”它很得意,脑海里甚至臆想出了老二老三抢吃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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