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该回家了,不然太晚天黑了不好开车。
罗霖玲瘫坐在车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笑了一天脸都僵了,回想起那些人的话,罗霖玲觉得很好笑,别人坦诚相待时总说对方缺乏热情,对戴着面具的热情却表现的那么甘之若霖,看来装作成熟的模样才是最无伤大雅。
王瑞泽买了一个新的素描本,想着自己来制作一个绘本,这不,今天一大早就摆出自己的绘画工具准备大干一场,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在手机里翻出罗霖玲的照片,盯着照片,拿着铅笔的手被悬在半空,洁白无瑕的画纸衬着他那指节分明而有修长的手。
这从哪里下手啊。王瑞泽心里想着,手上不敢动,生怕会画毁了。
婆婆看着王瑞泽动作奇奇怪怪的,便走了过来,看着王瑞泽手机上的照片,问道:“这是谁啊?”
王瑞泽对于他思考的问题太过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婆婆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听到声音立马反应过来,把手机“啪”地往下一拍,还不忘用两只手把手机捂上。
婆婆见王瑞泽的反应如此激烈,心里猜到了八九,拍了拍王瑞泽的肩膀说:“瑞泽啊!婆婆是过来人,你这点小动作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婆婆说着凑到王瑞泽脸跟前瞅了瞅,瞧见王瑞泽微微泛红的脸笑了笑,“你是不是喜欢这小姑娘?”
婆婆轻眯着眼,慈祥的笑着,王瑞泽看着婆婆,心里有点发毛,结结巴巴的说:“怎么可能,我只是画画用一下她照片。”
“咦——”婆婆盯着王瑞泽故意拉长了声音,笑着摇摇头,“屁嘞!我才不相信,你不晓得拿其他人的啊。”说完婆婆用手戳了戳王瑞泽的头,像是在质问他脑子里一天想的都是什么。
王瑞泽揉了揉被婆婆戳疼了的头,心想到:这么明显的吗?
“你从小喜欢什么人还是什么东西也好,从来都藏不住。”婆婆提过来一个板凳,挨着王瑞泽坐下,又从王瑞泽的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戴着老花镜,认真的端详起罗霖玲的容貌。
王瑞泽在旁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盯着婆婆的动作,都不敢大呼吸。
“长得挺讨喜的,比你小吧。”婆婆扶了扶老花镜看向王瑞泽。
王瑞泽直了直身子说:“小几个月而已。”
“哦呦!”婆婆看了看王瑞泽,又凑近手机屏幕再度仔细的看了看照片上的罗霖玲,“我还以为比你小几岁嘞!”
王瑞泽瘪了瘪嘴,摊着手说:“没办法,你孙子长的着急。”
婆婆不理会王瑞泽说了什么,只是看着照片,又问道:“她多高?”
“反正比我矮。”王瑞泽说着把手抄起来。
婆婆闻言拍了王瑞泽一下,“又在胡扯!一般情况下哪个女娃娃不比你矮?”
“一米五多点吧。”王瑞泽揉了揉肩膀,小声的说。
婆婆努了努嘴,嘴里发出“嘶——”的声音,一脸勉强的样子,“俗话说娘矮矮一窝,这恐怕要影响后代啊——”
王瑞泽听到这里赶忙从婆婆手里夺过手机,“那您就别看了哈,您快去忙您的,我要学习了。”说着王瑞泽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
“嘿!你这个孩子,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婆婆夺过王瑞泽手里的书,拿在手上,“我是想说,你要是真心喜欢就要认真些,努力些。”说完婆婆把书扔给王瑞泽,略带责备的看了眼王瑞泽。
接过书,王瑞泽把它放到旁边,思绪又飘到几万里,他想过很多关于未来的场景,里面全都有罗霖玲的身影,如此他便觉得是幸福的,未来也是可以期待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罗霖玲会离开他,他不愿去想,也不敢想,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说他死也不会放手。
冬天的清晨屋外一片白雾,窗子上结着霜花,罗霖玲对着窗子哈气,把她的小脸凑到窗子上,热乎乎的脸蛋儿把窗子都捂热了,罗霖玲打开大门,爷爷也正巧从卧室走出来。
“这么早就起床了?”爷爷看了看表,才七点,这么冷的天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的。
罗霖玲端着水杯回头看了看爷爷,“你不也起来了吗?”
爷爷笑了笑,倒了一杯开水,把水杯端在手里暖手,这习惯他是和罗霖玲学的。
“出去走走?”爷爷小口轻嘬了一口开水。
“好啊。”罗霖玲喝了一口开水,稍微还有点烫喉咙。
爷孙两人往山坡上走,路过了罗霖玲生父郭子良的坟墓,罗霖玲停下来作揖,爷爷见状也跟着停下脚步,驻足在旁边看着罗霖玲。
坟头上的草已经枯了,雪盖在坟墓上,多了些苍凉感,罗霖玲常常在想,人死后究竟会去往哪里?真的有地狱和天堂吗?人真的会有来生吗?真的会忘记以前的一切吗?她未能找到答案,只是祈祷着他一定要过的好。可能在罗霖玲眼里离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世上的大多数离别并没有牵涉到生与死,只要愿意那总有机会再见面的,而且大多数时候我们只需要知道对方过的好,见不见面也没有多大关系。
“十几年了啊!”罗吉利望着坟墓感慨道。
罗霖玲回头看着爷爷,只看见爷爷眼里泛着泪花,兴许是叫着寒冬冻着了吧。
“当初他要是不那么倔,也不至于送了性命。”罗吉利说着低头叹气。
罗霖玲的父亲是因为挖矿出意外丢了性命的,出门前还请了一个算命先生算了算,虽说这属于迷信,但是老一辈的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恰巧这算命先生就说今年走不得那个方向,可是郭子良偏偏就不信算命的,他说他从不相信谁能把命都给算出来。挖矿本就属于高危行业,更何况还是私人开采,郭子良不信命,骑着摩托车非要倔着去,罗英芳急的把还需要抱在手里的罗霖玲放到车上,心想着:为了孩子你总该考虑一下吧。只见郭子良看了两眼孩子,把罗英芳的手往外一推,兴许是孩子感受到了父母的情感波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罗英芳把孩子抱在怀里,拍着孩子的背,脸上挂着泪水,带着哭腔唱起童谣来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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