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解除,历明月便又继续起了追求江渠的计划。根据吴辰提供的情报,她知道了江渠有个特别老派的爱好——钓鱼。
于是,一个看似风和日丽的周日;江渠拿着鱼竿像往常一样在一片池塘边刚坐下,就看见同样也拿着鱼竿的历明月缓步走了过来,坐到了旁边。
“这么巧?我不是跟着你来的哈,我家就住旁边,没事我也经常来钓鱼,我也很喜欢钓鱼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连怎么用鱼竿都不知道。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她需要把蚯蚓穿过鱼钩用做鱼饵,但是那几根扭啊扭,软趴趴的软体动物实在让她下不去手,根本连碰都不敢碰,试了几次也克服不了恶心的感觉。
就在历明月准备一鼓作气捏起一只时,一双手伸了过来,不用想,自然是江渠。他默默蹲在了她脚边,默默的拿过她手里的鱼钩,果断熟练一气呵成的套好了鱼饵,递回她手里时依然没跟她对视。起身的瞬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学姐,你何必这么勉强自己呢”。
历明月却冲他摇摇头:“不勉强,我,我真的挺喜欢钓鱼的,呵呵”。
江渠没在作声,之后的近两个小时,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这两个小时对历明月来说别提多难熬了,她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却偏偏得装出一幅四平八稳神神在在的模样,其实全程都在打盹,好几次差点没栽到河里去,为了不在江渠面前丢脸只能硬撑,她实在不明白钓鱼到底有啥乐趣。而且蚊子还多,不一会就已经给她咬的满胳膊满腿的包,又红又痒又不好意思放肆去挠;简直别提多煎熬了。
终于,在夕阳西下的黄昏彩霞漫过白日的余韵之后,江渠收拾好装备打算回家了。
他将装了七八条活蹦乱跳的鱼的小桶盖好,又瞟了一眼历明月空空如也的水桶。历明月接收到他的眼神,赶紧也把桶盖上,尴尬却又故作轻松的冲江渠说道;“啊,你这就要回去了?咳,那什么,我今天发挥失常了,平时鱼都自杀式的往我钩上扑,呵呵”
江渠依旧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扛起鱼竿准备走,却有些踌躇,终还是迟疑着问历明月道;“学姐,你,真的住这附近么?”
历明月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然后豪气的一摆手:“你不用担心我,我对这里很熟悉的,真的”
江渠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提着鱼竿上了小路。
历明月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才猛地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脚踢开了空水桶,嘟囔着;“什么呀,根本就钓不上来嘛”然后伸出五指对着被蚊子咬出包的地方一顿猛挠,顿觉舒爽。
江渠走了她也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便也收了鱼竿往回走。可是,明明是按原路返回吧,竟然走岔了,绕了半天把自己成功绕懵了。好巧不巧还赶上乌云压阵,大雨说来就来,完全没给她缓冲的时间,举目都是矮灌木连个能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她无头苍蝇似的一路狂奔,豆大的雨珠就一路砸着她,眼看着雨势越来越大,手边只有个算得上能用的水桶。正准备把桶套在脑袋上护住头再说,一阵脚步声匆匆的由远及近。
一回头,江渠正打着一把伞向她奔过来。
像是一幕光影交错的舞台剧,瘦高的男孩奔跑在泥泞的小路上,那是她喜欢的少年。他的身影由模糊到朦胧再到清晰,顾不得溅起的泥点子,击退一切的喧嚣,踩碎潮湿的阴郁,一寸一寸奔到她的面前来,直到为她擎起了一片安宁。
她看着他,眼睛里有惊讶感动以及叠加到一起的欣喜与悸动。
他给她撑着伞,伞下有拘谨羞涩和明知故问的坦率。
“学姐,你,家不住这附近吧”是肯定句。
历明月没出声。
江渠又问道:“今天,是你第一次钓鱼对么?”
历明月沉默了很久才重重的点头:“嗯”
“学姐,其实——”
“其实我真的很膈应蚯蚓”历明月抢话道,却出其不意的把江渠搞蒙了‘关蚯蚓啥事?’。
“其实我压根就不是什么淑女,做作的装柔弱嗲嗲的说话,我自己都觉得挺恶心的。实际上,我食量超大嗓门也大,力气也大,能抗两桶水上楼脸不红气不喘;我异性缘也超差”。
“学姐——”
江渠想要说什么。历明月抬手去抓伞柄,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惊到的同时,又都羞窘的转开脸,可那两只手却依然一上一下的握着伞柄没放开。
历明月心跳的有些快,话却没停,而且提高了分贝:
“还有,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钓鱼,更不喜欢下雨”
历明月转过头极其认真的看着江渠,像是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江渠也感觉到了,他内心一阵慌乱,不知怎么应付,于是就逃也似地一头扎进了雨里。却依然清清楚楚的听见历明月大喊了一声:“可是,我喜欢你啊”。
他停下来,没回头,背对着历明月也喊了一句:“学姐,我,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历明月这句话像是刺了江渠一下。他低着头,嘴动了动想反驳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鱼桶罩住脑袋拔腿往家跑,仍听见了历明月最后吼的那句:“我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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