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刚开春,秦秋月做好了打算。
得知腹中胎儿是女儿后,她去见了皇后。
皇后道:“女儿也无妨,女儿若能替你除了心头之患,也不枉与你相聚一场。”
回了明惠楼,她让婢女们退下,独自抚着肚子痛哭了一场,扇着自己的脸。随后擦干了眼泪,呆呆的,一个人坐到了天黑。
“柔仪,劳烦你出宫替我带些香料回来,都写在这单子上了,你采买完就毁了这单子。”翌日,秦秋月把一张纸递给柔仪。
柔仪接过来,只见纸上字迹密密麻麻,如群蚁排衙一般。
“只是,还有一样,本宫并未写在这单子上,你千万要带回来。”
“听凭娘娘吩咐。”
“帮本宫带一两麝香来。”
她惊声道:“娘娘,您在孕中,怎可用麝香?”
“你去就是了,本宫自有安排。旁人若怀疑你,你便把这没写麝香的单子给他看。”秦秋月忙捂住柔仪的嘴。
是日,林嫔在婢女清漪劝说下,才同意出门散散心。林嫔居近水轩。近水轩靠近翠深池,所以谓之“近水”。绕过翠深池,便是一处小花园,摆了石桌石凳。小花园位置偏僻,花枝常年无人修剪,因而此处的石桌石凳并不易被花园外的过路者发现。而坐在石凳上的人,却能透过枝蔓看到远处的宫门偏门。
清漪在石凳上铺了帕子,林嫔缓缓坐了下来。
“才立春没几日,便热了起来,我竟出了些汗。”林嫔朝婢女清漪、清涟二人说道。
“可不是呢,娘娘畏寒,不敢出门,总觉着外头还冷着呢。奴婢说外头不冷,您还不信。”清漪笑道。
“诶,你们瞧瞧,那小丫头是谁,鬼鬼祟祟的。”林嫔指向偏门。
透过枝蔓,可见一丫鬟快步走向偏门,时不时向两侧张望,恐怕被宫里其他人发现了。林嫔起身,用手微微拨开树枝,仔细端详着。
“回娘娘,那是明惠楼荣嫔的贴身丫鬟,叫柔仪的。”清涟答道。
“定是有什么要紧的私事吧,否则怎会让贴身丫鬟亲自出宫。”林嫔虽如此说,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今日你们看到那丫鬟的事,可别往外乱说。”
“是。”清漪、清涟二人齐声道。
拿到麝香后,秦秋月亲自用水将麝香化开了,遂将珊瑚手串放进麝香水里,泡了一夜。
“皇帝恨哀家,连哀家的亲孙子都要害?你说说,你那沁和香里都有什么东西?”栖云殿里,太后诘问皇上。
“朕宠爱荣嫔,才赐她沁和香。”皇上一眼也没有看太后。
“那陆婕妤呢?后宫皆知你宠陆婕妤,你为何不也赐她沁和香?”
“太后娘娘,荣嫔温婉贤淑,深得朕心,且素来爱熏香,朕便叫人调制了这沁和香,使她独享此香。而陆婕妤嫌宫廷用香太过浓重,故亲自制香,何须朕赐予之?”
“皇帝,你该不会以为,若荣嫔诞下了一个痴傻残疾的胎儿,哀家便要甘拜下风了吧?”太后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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