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字帖,正是出自景宁长公主之手。
嘉遇能这般反驳太傅,那还真是有人教的,谢予迟侧目,瞥向面色如常,似乎与皇后母子两人对话毫不相关的郁烨,无奈一笑。
“去去去,在祠堂反省一晚!那日偷逃出宫,还没被罚够吗?”秦皇后揉着太阳穴,朝着腊月摆手,示意她尽快将人带下去。
“皇姐……”意外看见榻上坐着的两人,郁嘉遇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收到这样的目光,谢予迟摇摇头,似是无能为力,而郁烨更是直接对她露出了讥讽嘲笑的表情,无法,郁嘉遇今日将太傅气得险些昏了过去,又没有人帮着说话,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腊月走出房门。
“戏我也看得差不多了。”郁烨理了理身上淡灰襦裙的下摆,遂站立起身,“郁烨还有要事,便先行回府了。”
见郁烨要走,谢予迟也连忙起身,作势便要请辞。
“慢着。”秦皇后倏然开口:“关于嘉遇,本宫有一事,需得听听你们二人的意见。”
忽然见到秦皇后十分正经的模样,郁烨同谢予迟面面相觑。
一炷香之后
郁烨换了个卧在榻上的姿势,悠然说道:“所以……皇后娘娘其实早就知道郁嘉遇暗入陈府?”
“这倒也不是……”秦皇后有些虚心的掩唇,眼神躲闪。
她这幅模样落入郁烨眼中,便被郁烨一眼瞧出其中端倪。
“殷歌又从皇后娘娘这里得了什么东西?”
“咳咳……”皇后咳嗽两声,随即笑笑:“两幅金镯。”
果然是这样,郁烨撇眼,一双细眼微扬,素来清冷的面容软上几分,带着点缱绻笑意,让人直直忽略她脸上的厚重妆容,眉目愈显的温和起来。
此时郁烨的一举一动自然落入谢予迟眼中,看见她忽然眉目舒展,怡然自得,谢予迟心中也不由得柔软起来。
“皇后娘娘有何要事,直言便可。”谢予迟开口。
“事情是这样……”秦皇后缓缓坐下,突然紧蹙起眉,“你们也知箫家那小子,到了定亲的年纪,但因着嘉遇的搅合,他箫家黄了几桩亲事,虽说这箫怀安自小同嘉遇长大,情分自然是有的,可……”
“皇后娘娘是怕嘉遇分不清对箫家二郎的感情,怕是嘉遇年纪尚小,有占有欲作祟?或是怕她分不清青梅竹马之谊,以为她同箫怀安之间,便是预备相守一生的爱慕之情?”
谢予迟的话音刚落,便只见秦皇后两手一拍,直直称是。
“其实皇后不必忧心,嘉遇这般年龄,诸事还看不太清,您多加教导才是。”
“你说呢,皇姐?”谢予迟转向郁烨那方。
郁烨本以手撑住下巴,状似十分无聊,见话头转向自己,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若我说,你们可能又得生气,倒不如由着你们来。”
“不会!烨丫头尽管开口。”秦皇后一挥深青色的云锻锦绣衣袖,十分爽快的说话,好似方才嫌弃郁烨,被郁烨气着的是另有她人一般。
“皇后娘娘看不起箫家的家世,箫家将来也不一定能对嘉遇有所助益,所以郁嘉遇喜欢箫怀安,也不可能嫁给他。”
“你……皇姐怎知嘉遇是真心喜欢箫怀安?”见一旁的秦皇后已经拉下了脸,谢予迟顶住压力艰难开口。
“关于此事,我确实说不出理由出来。”郁烨没有说假话,就感情一事,可能就是她为数不多的分析盲点。
“皇姐的意思是……人的爱慕之意,当局者迷,却能被旁观者一眼看出。”
郁烨有些惊讶地望向谢予迟,开始猜测这人是不是她前世肚里的蛔虫转世托生而来的。
一旁的秦皇后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只余下一声长叹。
“嘉遇不如你,烨丫头,除了公主的名号,她无显赫的家世靠山,你往后受了欺负,蒋家定会替你出气,可若是嘉遇失了陛下宠爱,那便是真的一无所有。”
“所以皇后想寻个强硬的靠山,以便她将来地位稳固些?”郁烨轻声反问。“皇后娘娘可曾记得烨儿一年前所发生之事?就是流言,您也听过才是。”
这话一出,皇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有些时候,这高崇的地位,也是一把杀刃,当面临更加沉重的选择之时,指不定最后只得沦为一颗价值并不可衡差的棋子。”
那平缓淡漠的话语自郁烨口中缓缓吐出,如叙述他人之事般波澜不惊,却让谢予迟听得有些揪心,自从得知郁烨因尚不知晓的原因落入蒙汉手中,为郁广冀所救并以救命之恩作为要挟之后,他便隐隐有些猜测,郁烨所经历的,远不止他如今了解到的。
明明身陷囹圄,最后好不容易得救,却重新陷入另一更为艰难的牢笼,难怪她变得如此心思缜密,深谋远虑远超寻常女子,却又性格反逆,喜怒变化无常。
“罢了,我方才所说,仅为一人所见,皇后若是听了,无论是否将这话作为思虑此事的借鉴之言,都取决于您。”
一边说着,郁烨边揉着有些发麻的小腿,站立起身,“烨儿今日多有打扰,便先行回府了。”
见郁烨作势要走,谢予迟按耐下留在永慈宫安慰秦皇后的打算,亦步亦趋地紧紧追随着郁烨的步伐。
直到书歌朝着郁烨挥手,谢予迟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过宫道,抵达到了出宫门口。
不如皇妹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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