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黎书是傻,但是她更怕这周围非议异常的目光。
于是她打算塞了东西就跑,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公主府祠堂跪着,毕竟惹了郁晚晚生气,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还未等她将簪子递出去,郁怀瑾便上前,按住了蒋黎书的手臂。
“此物对你意义非凡,收回去。”
蒋黎书好不容易硬气一回,经过郁烨和郁怀瑾这么一干涉,便慢慢泄了气。
“我……只是想送件东西给郡主,有什么问题。”
话倒是理直气壮,要是她眼神没有躲闪,表情没有那般畏缩便完美了。
“前日本王说过的话,将军恐怕没有理解其意?”郁怀瑾松开手,冷下脸来。
“我没送东西,也并未再妨碍衙门办事,但是与我找郡主有什么关系?”
蒋黎书倒不是故意装聋作哑,她那日伤心,仅仅是因为郁怀瑾将要订亲,完全未想到郁怀瑾的话是在劝她不要在自己身上耗费感情心思。
但她着实是脑袋一根筋,或者在西境时被黄沙灌了脑子。
若不是知晓蒋黎书心性,他恐怕就真的以为她是在故意狡辩了。
见郁怀瑾推拒,范书亭也立即开口“将军,此物确实过于贵重,还请将军收回。”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磨磨唧唧做什么。”蒋黎书扯过范书亭的手,将步摇放在她手心。
这步摇制工巧夺天工,红宝石珠圆玉润,曜曜生辉,范书亭有些心动,她没想到平日惯常作男子打扮的蒋黎书竟有这般精致的物件。
抬眼,范书亭朝郁怀瑾投去征询的目光,却见他漠然置之。
“好了好了。”秦皇后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忙出声解围。
“黎书实在有心,正好碰上了好日子呈礼。”说着,秦皇后小心地用胳膊肘戳了戳身侧的乾安帝。
乾安帝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朝众人笑道“皇后所言极是,今日双喜临门,黎书这礼啊,送的恰当。”
“来。”乾安帝朝着孙籍招了招手,“替朕宣旨。”
“喏。”
孙籍应下,从袖口里拿出红绸系好的明黄色卷旨,挪步到看台中央,缓缓解开红绸,将圣旨平铺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幼女安华公主,冰雪聪慧,已过及笄之年,与太史箫家二郎佳偶少成,特赐婚于两人,以结秦晋之约。”
顿了顿,孙籍继续高声道“范氏郡主,贤良淑德,才貌兼容,特赐婚于瑾王为正王妃,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钦此!”
坐在后排的郁嘉遇正吃糕点吃的开心,毫无注意到台上的情景,直到被贴身侍女推了推,才回过神来。
“公主,陛下要宣旨了,驸马怎么还没过来?”
郁嘉遇现在才慌了起来,她站起身,四下转悠张望,可并未见到箫怀安的身影。
他只说家中有事需要拖延片刻,怎么都这般时候了,还没见到人?
而一旁的郁怀瑾听罢,率先来到圆台前跪下,接着便是还握着步摇的范书亭懵懵懂懂地紧随其后,靠近郁怀瑾曲膝下身。
“谢陛下。”
与此同时,箫怀安闯进门来,他一眼便瞧见了焦急万分,泪珠还在眼里打转的郁嘉遇。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便慌忙上前,连声道歉“公主,实在对不住,我来晚了。”
“你也知道晚了!”郁嘉遇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瞧见郁怀瑾已有起身动作,她又急忙拉过箫怀安朝前跑去接旨。
嘉遇跑的太快,险些摔倒,在秦皇后的惊呼声中,箫怀安揽住郁嘉遇的肩膀,这才稳住二人身形。
走了两步,磕磕绊绊地拉着人跪下,郁嘉遇立马开口“谢父皇。”
“谢陛下。”箫怀安脱口而出,却被直起身的郁嘉遇拧了一把胳膊肉。
“该改口了!”
毕竟还未真正礼成,箫怀安有些为难。
“怀安。”乾安帝慈祥和蔼的声音从上头传来,“你在宫里呆的日子比箫府更多,不必过多介怀。”
“你傻啊。”郁嘉遇没好气地推了下箫怀安。“父皇准你改口!”
这时箫怀安才反应过来,连忙重重磕了一个头,怯生生地低声唤了一句父皇。
乾安帝顿时笑颜逐开,同秦皇后一道连声道好。
其余人也恢复一片祥和面目,歌舞渐起,乐音奏鸣,宴上之人举杯推言,有些世族有相互联姻意愿的,也开始私下接触。
不过多数人都是承了乾安帝与秦皇后两人的面子,来到两对刚刚定下婚约的人身前祝贺。
郁怀瑾一边应着前来道喜的人,又用余光环顾四周,巡视而过,他发现这宴会上早已没了蒋黎书的身影。
收回目光,他朝身前的人点头微笑,眼尾低垂,掩去眸中复杂神色。
再说另一头,谢予迟纠缠着郁烨进入永慈宫,刚进了内室,郁烨险些被榻上隐在阴影的人吓了个半死。
“殷歌?”郁烨靠近些,惊讶出声。
“好好的宴会不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发现来人正是郁烨,殷歌连忙拉住郁烨的手,慌忙道:“郁烨,帮帮我。”
“帮你什么?”郁烨从未见过殷歌露出这般表情。
语气焦急中又带着慌乱,神情分明写着无助,同平日趾高气扬的气质大相径庭。
“帮我寻……”殷歌见郁烨身后出现的谢予迟,瞳孔紧缩,忽然止住了话头。
刹那间,殷歌面色如常,仿佛方才从未露出过多余表情一般。
郁烨心中正疑惑殷歌脸色为何变得这般迅速,便听见身后传来悠闲的语调。
“原来是殷贵妃,晚晚,我就说没有鬼吧。”
转过身,郁烨挑眼反问:“你何时说过?”
“你方才进门的模样,不就是害怕见鬼吗?”谢予迟摊手,笑得十分无辜。
“你们来永慈宫,是为了等皇后娘娘?”殷歌站了起来,理了理额间碎发,状似淡然地开口询问。
“嗯。”郁烨应一声,视线在谢予迟与殷歌身上来回变换。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两人有事瞒着她,自己身后那人,日日挂着一副纯良无害的假面孔,瞒着她的事数不甚数,但殷歌……却是极为少见。
“那我先回自己的寝宫了。”话罢,殷歌就要往回走。
“你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皇后?”郁烨连忙追问,“待她归来之后,我可替你转告。”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殷歌笑了笑,唇边似有淡淡苦涩。
“只是想着来讨嘉遇那丫头一杯订亲酒而已。”
“你确定只是酒,不是要一些……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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