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是父传子、兄传弟,羌人可谓上古留下的难得遗祉,各方的首领很是想将她们打下来,可是一来她们领头的,几乎都是妇人,一群大男人为难一群妇人,也太不成样子了!二来,毕竟是上古各位神灵遗留的福祉,都不敢去动她们,这才叫这个部落一直留存了下来!”
小狐狸提着心,问道:“如今呢?”
银狐接着喝了酒道:“如今就要看公子发,有没有妇人之仁了?”
小狐狸都能看到,羌人就算能留下来,只怕也要重创,那些妇人只怕,有战斗力的很难留下来…估计留下的,不是男的,就是没有战斗力的女子居多,从此也不可能再延续母传女了,黯然叹道:“公子发,不会手软…”
“不仅不会手软,只怕还在想法子盘算,如何获取更大的利益!”银狐看着远处的雾霭中的城郭,感叹着:“这世上,那些拥有的越多的人,越是不甘,越是想拥有更多…”
小狐狸有些明白道:“公子发若是灭了那些羌人,必遭各方首领鄙视,却能获得大量的财物、土地,他要是想保住周方的贤名,就只能拿这些财物去收买人心!”
“对!这件事究竟谁赚谁赔,还不好说。至少目前,公子发领兵去讨伐羌人,就是让诸方看透周方一直一来,尊崇礼教的虚伪面孔,既然商王受如此坑了周侯父子,自然要平息一下周方的不满,妇莘就是最好方式,还不会有太多的麻烦!”银狐欣慰道。
小狐狸却鄙夷道:“万一…那妇莘生下儿子,他就不怕,将来周侯做了下一位商王的舅家?”
银狐玩味的笑道:“首先,小王子圣才是他首选的继承人,妇莘就算生下来,也是被小王子圣和王后压着的,其次,任何男子一旦做了王,只要不是太懦弱,就必要先顾着自家的领地、财物,之后才会想着舅家,他好了,舅家才好,这是如今世人的想法,至于你担心的外戚为患,那是几百年,上千年以后的事了…”
小狐狸惆怅道:“也就是说,不管从那方面看,商王受如今的抉择,都是对的!”
银狐垂下眉眼道:“那是站在如今的事态上看,若是能看透些,看长久些,自然又不一样。许多事,当时都以为在掌控之中。之后何时失了控,却未必明白,待得知觉了,八成已无力挽回,能力挽狂澜之人,古来就不多…”
“受…如今就是想,力挽狂澜…”小狐狸嘴里不禁发苦!
银狐叹道:“他以为…他有这个能力…”
小狐狸摇头道:“不是啊!他在那个位置上,不力挽狂澜,就没有活路,只能拼死一搏!”
银狐点头,看着小狐狸道:“你还是要小心妇莘,如今看着她安静,未必是真的,只怕同周侯父子一样,都是在蛰伏!”
小狐狸嘴角一弯,笑道:“我正愁宫里太安静!她来的正好!我也想看看,我与这宫里的妇人,究竟谁胜谁负!”
又瘪嘴道:“哥哥可不能让我输了!”
银狐无奈道:“我还想着去看看那位公子发,如何对付那些妇人呢!你好自为之吧!我谁也不帮,你可是还有喜媚、琵琶的!”
顿时,小狐狸难过起来,虽然没有见过那些羌人,可自从得知她们也是母传女,就莫名觉着亲近…
不禁转着脑子,想帮她们,眯着眼问道:“大家都知道,她们是上古神灵留下的,唯一仅存的福祉,公子发还敢?他不怕?娘娘她们就这样放手不管?”
银狐最怕这只小狐狸又像上次,叫自己去帮忙,正想着如何劝劝,看了小狐狸,寻思该不该说…
小狐狸一看银狐犹豫,以为有戏,伸手拽着银狐的袖子,欢喜道:“娘娘估计不晓得!我们想法子告诉娘娘去!”
银狐无奈道:“我觉的…该晓得的…是晓得呢…不过,既然这些…已经不合时宜,毋须再留在这世上,不如想法子,在消失之前,拿这个,换点更有用的…”
小狐狸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瞪着自家哥哥…
银狐心里很是晦涩,自己当初何尝不是满目天下,满心光明,如今却只能看着这些阴暗,习以为常…
不忍心自家的小妹妹吃亏,可有些亏,只怕是拦不住了…
银狐叹道:“你知道为何我们都道,大邑商要亡了么?”
小狐狸心里一惊一酸,轻声道:“不是说大邑商已经五百多年了,积重难返了…”
“大厦将倾…将了那么多年,为何就是这个时候?”银狐的声音愈发冷淡!
小狐狸浑身冰冷,直打颤,寒声道:“因为大邑商,也不合时宜了?”
“帝喾能与天帝相争,为子民博得一片乐土,后羿能射日,免子民疾苦,这些…以后…大概…都不可能发生了…”银狐觉得话只能说到这里了,就这样,不知老祖宗会不会又要揍自己。
可他委实不想,小狐狸再逆天而行…
银狐将手中的酒壶递过去,轻声道:“喝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片大地上的帝国更迭,不会停下来,只会往返重复的延续下去,我们…看着就好…”
小狐狸眸光异常的冷淡道:“我不管这些,它爱如何更迭都好,可我如今在大邑商,我是大邑商的王后!”
银狐澹澹一笑道:“你想如何?去帮羌人?再去帮商王受?你不怕他们都嫌你多管闲事?他们都不会相信你!不然,你不会在这里喝酒…”
小狐狸冷哼道:“我就没有告诉受!”
“你最好别告诉他!告诉了,他也不会信!他是你的枕边人,他的脾性,你是知道的,你自己想想!”
小狐狸心慌意乱之极,四处张望,不知该如何是好,干脆道:“我去问奶奶!”
说着飞身离开了!
也好!让老祖宗头痛去吧!
银狐转身看了看,已经走远了的商人队伍,不禁暗叹,商王受,你可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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