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书意心里轻叹。
这几日,估摸是血光之灾。
这一天天的,有完没完。
这一个个的,有完没完!
“嘿——你怎么跑那边去了!瞧见没!这马认的可是小爷我!”
聂喜喜滋滋地叫嚷了一声,心里乐得直冒泡。
“这傻小子,”元书意拿帕子捂住方才被划伤的脸,看了予努一眼,看着那张嚣张的脸,终究是什么都没再多问,朝聂喜那边走了。
走到马下,仰头去看马上得意洋洋的人:“看得出你也稀罕这马,可你当它是玩物,而我当它是上阵杀敌并肩作战的战友,它理应在该在的地方,它的命理应更值得,不该在这个地方陪你玩物丧志。”
聂喜一听这个,满肚子的火气生生压了下去,他得以理服人,他要让在场的人都看看,看看这个出尔反尔的虚伪高家少夫人:“怎么,是输不起了?小爷我可最恨你这种半道认怂的,有种的就来试试看,这马认不认你!”
“行吧,”元书意也不多废话,看着马的眼睛,“你愿跟我走吗?去你该去的地方,找你该找的人。”
马儿睁着漆亮的眼,眼珠子上清晰映照着元书意的脸。
一声凄楚的长鸣,前蹄陡然腾空,马背上的聂喜一个猝不及防摔下马,惹得庭院里的下人纷纷上去扶。
嘶鸣声后,马儿低垂下头,急促地喷着口鼻,元书意笑着给它梳理脖子上的鬃毛,马儿渐渐平息,伸舌头往元书意脸颊上轻舔几下,以示亲昵。
元书意轻抚去这马眼下的泪痕:“没事,我带你去,他不会不认你的。”
等聂喜扶着腰站起来,元书意已经翻身上马,跟在场的诸位道别了:“今日献丑了,不到之处还望海涵,我还有要事去办,还请老爷夫人恕罪!”
高佑知颔首同意:“去吧,兴许还赶得上。”
京城城门。
高景行跟城门上的将军拿了通行证后,带着一队几百人的精兵纵马而出。
元书意险险追上。
“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声不吭就出发?不知道要告知一下吗?”
“爹他知道,”高景行松了松缰绳,目光平静,“你也知道。”
高景行身上多加了件鸦黑斗篷,伸出来牵缰绳的衣袖满是泥土,一看还是昨日那件。腰间的长剑不是原来那把,但能看出和她见过那把是同一个匠人制造出来的。
“我是知道,可你临出发也不能这么仓促,一句话都不跟家里说,”元书意小心下马,走到高景行那侧,“你带上追风吧,这名字挺适合它的,听说是这马原来的主子起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高景行看了眼等在二里外的将士:“它早就不属于我了,你喜欢就养着吧。”
“可它属于你,”元书意拉住了高景行的衣摆,“你不该这么对它,你明知道它认得你,却又知道你不要它了,一直克制对你的亲近,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它!”
“你又知道什么!”高景行冷冷一甩衣摆,目光落在元书意下颚的一刀血痕上,“我要走了,你好生保重。”
“难道就因为它是你娘带回来的,你就这么抗——”
高景行一跃下马,揪住元书意的衣领将她死死地攥住:“住口,你不配知道这些事。”
城门边已经投来不少的目光,但高景行周身杀气,愣是没人敢上前。
已经快到极限了,元书意几乎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有人撞开了她脖子上的手。
“你疯啦!什么仇什么怨犯得着要人性命啊!”
是聂二公子的声音。
元书意软在了地上,扶着脖子感受大动脉飞快跳动的脉搏感。
聂喜看元书意瘫坐在地上,眉头一皱。
甩开手里的缰绳,想去拉一把,又想到元书意是个女的,而且这女的男人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怎么就轮到他做这个苦力了?
“还不扶起来!”聂喜看着高景行气不打一处来。
要说他和高景行之间的纠葛可能说上一江河,他都懒得说。
如今是两看生厌,哪儿哪儿不顺眼。
高景行自然也不会有好话:“聂大人怎么还没将你关起来,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高景行你说话客气点!要不是看你爹的面子,小爷我早揍傻你这王八犊子!”新仇旧账的他可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有完没完?”呼吸顺畅了,元书意自己站了起来,伸手将聂喜挡了回去,“你先靠边,我先说。”
聂喜易怒,但看元书意都这副鬼样子了,还能站起来跟高景行叫板,他也就忍下了。
元书意想了想,从手腕上褪下那只木镯,拉过高景行的手,刚好套了进去:“这本就是个男镯,算是护身符吧,一路多保重,家中的事我会打理,你只管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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