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刀办理好了出院手续,行走满是烟火味的小巷,不禁有一些迷茫。
都说人的一生里总有几次大起大落,就像是天堂之门短暂的打开又快速闭合,而在他最衰的时候,门终于开了,而自己又亲自给关上。
可是人就是这样,若不能做自己,活着又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目光如刀,然后将一枚枚药片哽咽下去。
回家的第一件事,在梅花桩上打了一套比较轻柔的拳法,这套拳法有养身固息的效果,顿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前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
用手掐了掐日子,也差不多到了他父母的忌日,简短的洗漱,换上一身黑色端庄的衣物,搭上刚好停靠在门前一辆计程车。
司机挂着空车,正在用手机玩着游戏。
“小哥,去哪里?先别急,我把晋级赛打了。”
手机屏幕上最后一幕,小兵推垮了主水晶。
晋级赛胜利之后,司机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得意洋洋,“好家伙,这个游戏打了一年多,现在终于白银了。”
陈小刀看着这家伙眉飞色舞的样子,没吭声,他记得这款游戏刚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王者了。默默把手机上的地图功能打开,然后定位一个位置递给了司机。
司机猛踩油门,老旧发动机的声音让陈小刀觉得脑袋被震得嗡嗡响,出租车窜了出去。都市的高楼大厦在车窗外渐行渐远,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暖洋洋地洒在陈小刀年轻又英俊的脸上,窗外风吹着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哗地响,行道树像是快速掠过的缩影。他依偎在车门上,将手伸出车窗外,感受着风,感受着阳光的美好。
陈小刀从小就跟着他的祖父长大,而他的父母都是工作狂,天天走南闯北,一年也很少有跟陈小刀聚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他没有怪过他的父母,对他的过少的关心与陪伴。
他知道,祖父在国外欠了很多钱。这是为什么父母工作拼命工作的原因。可能小时候有一些不理解,现在长大了,有些道理自然也就懂了。
可是10年前的春节,噩耗传来。
“城南立交上一辆小轿车与货车相撞,轿车上一男一女全部死亡。”
同年,祖父因疝气去世。
从那时候起,陈小刀就变成了一个人。也长大了,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劫后余生。
一个人不逛商场也不打台球。他在网吧里坐得发腻之后,就回家了,进了楼却不进屋,从通往楼顶的铁栅栏里钻过去,坐在嗡嗡响的空调机边,眺望这个城市,直到太阳西下。后来他搬回了老宅,日复一日练着祖父曾经教他的东西。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只有他的拳头才能懂他。
他是唯一的,也是孤独,像是一只困在山中的猛虎,从来没有下过属于自己的那一座孤山。
……
“到了,小兄弟。”计程车司机想了想,“这地方也太偏僻了,我也接不到客,我等你再把你接回去,就给500元就行,就当你包车了。”
陈小刀也没说什么,丢了5 张崭新的百元大钞给了司机,向着墓园的最深处走去。
看到陈小刀走远之后,司机突然诡异一笑,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处,然后从脖子处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这面具的体验感也太差了吧。”司机的声音也有了一些变化。
人皮面具之下,居然是吉米……
扫墓的人很少,即使有也只能匆匆而过,少了一些该有的香火气。
自从新规出来之后,扫墓不允许烧香、烧纸钱、放鞭炮,仪式感也就消失了,扫墓挂亲也很没有了意义,只能手捧着鲜花呆呆注视着墓碑,那些在烧纸时候说的话,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陈小刀两手空空,低着头看着墓碑上用小篆刻画的父母名字。
“别着急,很快就下来陪你们了。”
深深了鞠了一躬,脸上终于流露一种疲惫之态,没有意气风发,而是像是一只装凶的小狗终于脱下狼皮的伪装。
是的。
除了祖父以外,陈家人就像是被命运诅咒了一样,都是一些短命之人。疾病的噩耗,对于他来说,其实可有可无,仿佛就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其实也不难理解,若一个人孤身寡人,没有任何亲戚朋友,活在世界上早就没有了什么期盼,跟死了没有什么不同。
隐隐约约中,陈小刀嗅见几缕烧焦的味道。
“咦?”陈小刀突然下意识地发出了诧异的声音,“墓园好久修了一座破庙?”
陈小刀正抬起来头,看着墓园深处的破庙,记忆中那地方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建筑物。
难道是新修的吗?墓园管理员怎么又会修一座破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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