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沈府门盯了一晚上,确实有一批家丁回来。”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苏画兄弟的身影,是不是被沈家的人抓走了?”麻子兴奋的抓着老三的肩膀,他就知道苏画没事。一定是被沈家的下人抓到了,所以迟迟没能跟自己汇合。
老三略带踌躇,最后还是打算把听到的事情说出来。
“苏画兄弟,可能.....已经死了!”
“屁话!”
麻子猛地推开老三,早上还跟坐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谈笑风生的,怎么可能就死了。
他不信!
“你疯了!”
黑子一把拉住失控的麻子,扭头问道:“老三,到底怎么回事?”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麻子厉声开口。
黑子的脸色也浮现出迫切,:“快说啊!你看着我们干嘛!”
老三长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我听到那群家丁说,他们追到一个胡同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骨了。”
“那怎么确定,尸骨就是苏画兄弟?难道不可能是别人?”
“因为那条死胡同,沈家下人跟官差都搜遍了。连大理寺的人都出动了,结合下人对苏画兄弟的外貌穿着,那具尸骨,无疑就是他的。”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麻子始终不愿意去承认,面目全非的尸骨不一定就是苏画。虽然他跟苏画只是认识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两人却异常的聊得来。
昨晚躺在草垛上,睡前苏画问他,将来打算娶几个媳妇。
麻子笑着回答他,自己长得磕碜,又是个身无分文的乞丐,谁会看上他。
苏画搂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瞎说,男子汉评才不评貌。我看你就长得很帅,心地善良,又热情,总有姑娘喜欢你这一款。”
“小时候,我爹也是这样安慰我。算命的都说我骨骼清奇,将来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现在还不是当一个乞丐,你就别逗我开心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麻子你可不能放弃自己。你看我,落魄到现在这个地步,依旧没有灰心。你所吃过的苦,都会在日后慢慢变甜,甜到你蛀牙的哪一种!”
片刻之后,麻子的脸色浮现着坚定之色。
“在分头找找,说不定苏画兄弟只是迷了路,还在城中溜达。”
黑子等人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各自散开,又开始了再一次的寻找。
戌时三刻,长安城,大理寺停尸房。
阴暗的房间,摇曳的烛光,透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墙上的小窗吹来一道微弱的风,一股浓厚的腐味便扑鼻而来。尽管是在这里从事已久的官差,闻到这股气味,还是忍不住的遮住口鼻。
看着面前的人,竟然面无表情的低头检查那具腐烂的尸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惧意,有的只是对死者的尊重和对事情真相的探究。
过了一会,那人才直起腰来。
身后的杂役见状,端过来一盆清水。
那人才转过身来,黑紫色官服,蜷刻着一头异兽。
双翼,独角,面目狰狞,似乎要冲破那人的衣服。
这图案叫解廌,也称獬豸。据说此等异兽,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
男子从模样看很年轻,一头白发,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气质。尤其是那双傲气十足的鹰眼,更是散发着无穷的杀意。
他就是大理市卿,封然。
一个活了将近一百年的老怪物,可皮肤却保持得跟年轻男子一样白嫩。
“师傅,有什么发现?”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名叫徐剑南。
是封然的关门弟子,也是大理寺第二把交椅。今天发生了一件疑案,让他怎么也摸不着头脑。报案的还是京兆府的人,让徐剑南不得不重视。
巷子里的尸体,应该是被人用了什么毒药。平常的尸体最少能分辨出容貌,可是这句尸体却面目全非,说是面目全非还不是很准确,严格的来说,只剩下了一具尸骨。
根据最早的发现尸体的下人口供,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就已经以肉眼的速度在腐烂。等到他们大理市的人赶到时,只剩下一滩血水和这具尸骨。
他在大理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案件。所以徐剑南想请自己师傅出山,他师傅一生破案无数,更是知晓奇闻怪事,一定知道其中的蹊跷。
封然的声音很沧桑,眯着眼睛看着那句尸骨,缓缓说道。
“是他!”
“这具尸骨就是沈家下人们追捕的那个人?”
封然,点点头,依旧波澜不惊的说道:“尸骨已经融得差不多,不过根据成年男子的胯骨来看,死者就是沈家要找的那个人,死者的身份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是一个乞丐。一天前到的长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潜入城中,城内城外的眼线都没有看到。昨天昏倒在城西的墙角,被一群乞丐带走了。今天正午时分又出现在了沈府门口,据沈家下人说是调戏了沈家小姐,这才被沈家的家丁追赶。”
“是否还有同伴?”
“有一同伴,名叫麻子。也是一个经常在城西活动的乞丐,今天一天都在城中乱逛,据我猜测,应该是在找死者。”
苏画不知道大理寺,竟然把他的行踪调查得清清楚楚。
更不知道他被绑走后,和死掉的胖子对换了身份。简单来说,现在躺在大理市停尸房的身份是苏画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他的,但是死的人却不是他。
那个胖子用着自己的名字,和一切信息。现在的苏画,在世人眼里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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