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西厢房,虽然韩纸鸢搬了出去,可是闺房却一如既往的干净。
韩君祁却觉得万一她哪天心情,说不定就搬回来住了,所以便吩咐丫鬟每天都要打理。
她的房间很简洁,大部分的装饰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帐纱,白色的门帘。
就连她穿着都是一身白色的素裙。
房间内除了书架和书桌,就剩下一张床。
这些书架上的诗集,都是她一点一滴收集起来的。她就像一个小孩子,在霓裳面前炫耀着自己的“玩具”。
在这一点上她们还是有很多的共同话题,霓裳也喜欢诗词歌赋,
扫描了一眼书架上陈列的书籍,霓裳的目光放在一本略微破旧的书籍,有点不敢相信的指着那四个字说道:“这本《寒词录集》算是孤品了吧。”
韩纸鸢微微点头。
“我可以拿下来看看吗?”霓裳乞求般的问道。
韩纸鸢踮起脚尖,就把那本书拿了下来,递到了霓裳的面前。
“谢谢。”
闺房的朱窗打开,照进来一丝阳光,让着冰冷的房间也多了一阵暖意。
窗外的海棠花传来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平时韩纸鸢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窗下阅读诗集。
若是看到自己喜欢的诗句,便把它摘录下来,记在自己的小本子里。
无聊的时候,也会拿出来看看。
现在那个阅读的人变成了霓裳,房间里很安静,就只剩下翻阅纸张的声音。
良久之后,韩纸鸢推推了看得入迷的霓裳,向她面前递了一张纸筏。
霓裳收回了心神,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来陪她的,现在却反过来了。
顺着纸筏看去,秀丽小巧的字迹上写着:你和苏公子真的成亲了吗?
八卦是女孩子的天性。
霓裳合上了诗集,朱唇轻启:“我也不清楚,相公他很少提及此事。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虽同住屋檐下,却是分床而睡。只是以夫妻相称,并无夫妻之实。”
韩纸鸢眯着眼睛,让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又抽出一张纸,提笔书写。
苏公子是不是如外界传言那么有才?
“相公很少展露才华的一面,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古斯文多败类,百无一用是书生。”
韩纸鸢掩嘴轻笑,倒是一个有趣的郎君。
“不过他好像更痴迷武学一些,经常在院子里舞枪弄棒的。作诗的话,有时候我缠着他,相公就会作一些,不过风格也是迥然不同,倒也是挺耐人寻味的。”霓裳回想着她跟苏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说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
诗词歌赋是这些大才子们吃饱没事干的娱乐活动,像苏画这样要忙着为生存的人来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要不是架空记得一些诗词,他这样毫无墨水的人,怎么可能懂得作诗。
唰唰又是一阵书写声。
能不能念给我听听,我有些好奇。
“可以啊,让我想想。”霓裳回想着苏画所念过的诗,突然想起来那晚。
苏画总是点着烛灯,在窗边的书桌上写写画画,一直到半夜才肯入睡。
有一次下起了大雨,雷声很大,霓裳也被惊醒了。
看到他正在整理那些被淋湿的草稿,一边嘀咕着什么,骂骂咧咧的把窗关上,然后回到床上更是越想越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草堂将军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韩纸鸢是个说得不多,确是想得很远的姑娘。
一个报国无门的才子,只得屈身在一个小山村里。
躺在自己的草芦内,却想着有一日封侯拜相当个大将军。
只是听着屋外的风吹雨打,他也是只能沉沉睡去,那些金戈铁马还是在梦里相见吧。
她曾听过很多慷慨激昂的才子,嚷嚷这一些报国无门的诗词,尤其是隐阳成破的时候。
更是传得天花乱坠,那些作者就恨不得自己冲去凉州府,上阵杀敌。
结果呢,除了朝廷的军队,无一人敢北上西伐。
怪不得他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霓裳念完,韩纸鸢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把这首诗记了下来,署名还写上苏云瑾作。
这都是韩纸鸢的想法,至于苏画本人,那晚为什么会念这首诗纯粹是为了发牢骚。
他不想当什么大将军,他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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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命的府邸不大,靠近北街的小巷子里。
府门还是茅草搭建,挂着一块已经掉漆的匾额,隐约的可以看到四个字:李氏医馆。
这里应该都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很难相信皇宫的御医,竟然会住在这么一个地方。
推开大门,苏画才是被吓了一跳。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的草芦内,竟然别有洞天。
院子分为三部分,前院种植了一些草药,也晒着一些药材。
中堂则是诊治病人的地方,不少穿着李氏医馆的服装,想来这些都是李命的学生了。
此时正值中午,病人也是只有几个,若是到了下午时分就人满为患,这些学生也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李氏医馆不仅惠民,更有御医坐镇。
而且他的徒弟个个都是医术高超,若是发展得当,那可都是要进入太医署的人才。
后院则是李命生活起居的地方。
看到李命来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药捻走过来迎接。
他给苏画的第一眼,美艳的不可方物。
若不是看到他太平的胸膛,苏画差点就以为来者是个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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