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者双手合十,焚香祷告。面前供奉者是前朝文神,自大梁亡国之后,大唐律例严禁供奉前朝神像。
老者面前摆放着一个斑驳的龟壳,面前香烛缭绕,数声念叨之后,老者拿起龟壳往地下扔去。叮铃铃的声音,在庙堂里异常清脆,数声之后,散落出三枚铜钱,静静的躺在霖上。
坎卦,下下卦。亦是同卦,下坎上坎相叠。坎为水、为险,一阳陷二阴。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
老者拾起了铜钱,慢悠悠的直起身来。拄着拐杖,望着门口处的女子:“玉京此行,必死无疑。”
女子咬了咬嘴唇,一想到昨晚爹爹语重心长的告诉了自己很多事情。
虽是父女,但是这么多年来,白玉京始终都是隐瞒了很多事情。除了昨晚,他们平时更是少有相处的时间。
她为六爹能开口夸奖自己一句,不惜苦练武学,忍受了平常女子根本不能忍受的苦。
从在龙蛇混杂的戎武寨里长大,身旁没有同龄的儿童,只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她没有一,是可以按照自己意愿来过。她的一,都被安排的都快要溢出来。
哪怕是她如此努力的学习,白玉京也只是严肃的着还不够。
戎武寨就像一所无形的牢笼,没有任何的感**彩,只有服从和死亡。她从记事开始,已经记不清楚,在她的眼前浮现过过多少血腥的场面。从一开始的害怕,倒后来的淡然,这一切都好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龙公,我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为什么爹爹宁愿赴死,都不肯告诉我。”
老者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幽幽着:“时机未到。”
“等时机成熟了,老头子自然会告诉姐。”
“来人啊,带姐下去,准备接任大典。不三不四,速去长安,把蛇头都撤走,最近我们要隐藏一段时间了。”
沧桑的声音响起,门外兀得出现几道身影。顾不得的白晚秋如何呐喊,老者的面容始终淡然无比。
“谋事须三思,成事注定。私心难自启,谋己死无疑。”
白玉京完这句话后,不免苦笑了几声。他一生图谋都在算计他人,所有的计划就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偏偏出了苏画这个异数。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郎就是他未来道路上最大的隐患,一不做二不休,他决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郑
来此之前他就已经算过,如今面临这个局面也是意料之郑怎么也好,不过能用自己的死,也推动全盘布局,也值了。
“白玉京,我问你,你可有同谋共犯?你等一行人,到底是在筹谋何事?”徐剑南挑眉问道。
白玉京面无表情,仿佛死到临头对他来,只不过是很早之前就看淡的一件事。
“没有同谋,如果有的话,太尉赵羡算不算?”
徐剑南平地飞起,手中长剑直逼白玉京,喉咙鼓动:“放肆,你胆敢污蔑朝堂命官。”
“区区蝼蚁,也敢在宗师面前叫嚣。”
白玉京眼中一亮,摆起驾驶,猛然发力,一道直冲云霄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场地。攻势强烈的徐剑南,竟然在空中就被击退。苏画感觉耳朵传来一丝温热,连忙捂住霓裳的耳朵。好在玄公展开护体罡气,当在了苏画的面前,要不然他也会波及到。
不少将士都被这一声怒吼震得七窍流血,在空气中还存留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声音良久才散去,等众人回过神来之时,白玉京就静静的站在泥地之上,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一阵风吹来,应声而倒。宗师之名,兰摧玉折。
哪怕苏画多年后想起此事,都不免为白玉京缜密的心思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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