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夕悠悠醒来,已是翌日清晨。李夕只觉身体在空中翻腾,右手持剑舞得呼呼生风……原来李白早已醒来,控制着身体正在院子里练剑。
借助辗转腾挪的走位,李夕将这院子看了个清晰。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没有耳房、后罩房、倒座房等,只由正房、两间厢房和围墙组成。京漂李白,住的寒碜,这是李夕的第一感受。
李夕又突然感觉身体来了个燕子翻身,手中的剑舞出一串眼花缭乱的剑花,然后一剑劈断立在院子中间的木桩,随后背剑于身后。此时左手并未停下,而是划了几个怪圈,才手掌向下,压至腹部之下。
“接、化、发?这动作咋这么像!”李夕狠狠的吐槽了李白这个收尾动作。
李白也感知到了体内的李夕已经醒来,淡淡招呼道:“醒了?”
“醒啦!后世野史记载李太白是剑术高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习武修己身,读书治天下,世人皆如此,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你这一身本事,为何还住的这么寒碜!”看李白混这么惨,李夕决定要带着他住别墅。
李白知李夕嫌弃这住所,鄙视道:“天下流民,苦难多矣。不能济世安民,即便住那仙境楼台又能怎样。”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话虽如此,但若连自己的幸福都谋不到,又何以帮天下人谋幸福!”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李白听这两句有点意思,问道:“这是你所作?”
李夕并不贪这点名声,实话回道:“乃一后世诗人所作!”
李白听闻若有所思,隔了一会才道:“你若真来自后世?那我岂不能窥探天机了?”
“咳,我也只知一些历史大事。至于你说的天机不知道是不是想给人算命,我可记不住这天底下万千人的命数!”
“不是算命这等毫无意义的事。你既来自后世,我想请教大唐如何了,这天下如何了?”
李白这个问题太过宏大,要细讲别说一年,就是十年也讲不完。而且后世飞机、大炮、汽车、邮轮、电脑、互联网以及建立在商业文明上的世界……这许多东西拿到此时来讲太难理解。所以李夕只捡安史之乱、黄巢起义、朱温篡唐、唐21代而亡这些大事给李白讲了一番。
“安史之乱?那安禄山这才新任平卢节度使,他真能陷大唐于万劫不复?”李白将信将疑,内心五味杂陈。他心心念念要与君王共商国是,造福大唐万千子民。然而10多年后的安史之乱就要为大唐掘墓,虽还不确定真假,也足以让他百感交集了。
李夕听出了李白的情绪波动,说道:“皇帝现在已无心国事,大小事务尽由李林甫处置。那李林甫是什么人你应该也清楚。所以发生这样的事并不奇怪。”
“如今圣人专宠那李林甫,自己安于享乐,开支无度;而且大唐官宦冗余,又是一大笔花销。”李白叹息道:“开支本就巨大的边防军饷自然难以为继,也难怪圣人会让节度使自主藩镇政事。只是这样一来这藩镇已然成了国中之国了!”
李夕本以为李白只是写诗厉害,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大唐症结所在-缺钱!看来那句‘我辈岂是蓬蒿人’还真不是他吹牛。
李夕也叹道:“没办法啊,现在皇帝在政事上只听李林甫的。而李林甫为了防止边关将领建功升迁影响自己的地位,极力推崇安禄山这种异族节度使。所以安禄山坐大无可避免。”
“我既已知此事,必得言明,让圣人知晓才行!”李白义正词言道。
“不可!这日后之事你要皇帝如何信你。再说,还有李林甫挡在前面呢,你哪有机会与皇帝讲这个!”李夕赶紧制止他的这个想法。
“那该当如何?白既知晓,绝不任其放任自流!”
李夕早已想好的说词:“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你有才有名,而我知晓后世,只要我们略施手段,取信皇帝爬上高位也不难!到时大权在手,改革弊政,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也不负你这一腔抱负。”
“好一个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只是要我学那小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行径,恕白做不到!”李白正色道。
看来恃才傲物的李白始终拉不下这个面子啊,李夕只得使用激将法了:“这点委屈都不能忍受,那济世安民的重任又如何能承受?只要能让大唐子民居有其屋、食有其源、乐有其所,能让大唐盛世永世延续,即使背负骂名又能怎样?更何况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又怎会让这样的人背负骂名呢!”
李白听完沉默良久,长苏一口气,缓缓道:“是啊,只要能让天下百姓居有其屋、食有其源、乐有其所……虽千万人吾往矣!可圣人只看重白的诗文,并不与白论政事,这权重之职要如何取得?”
李夕见李白终于彻底信了他,心下大定。虽说确定共同目标只算迈出了第一步,但起码不会出现因为意见相左而导致谁也控制不了身体的情况发生。那接下来只要安心讨好唐玄宗,求个要职就好!
“你认为李林甫为什么能获得皇帝的宠信?”
“李林甫善于度人心思,极尽所能讨好圣人……”
“这只是表象,却不是本质!”
“本质?嗯……”李白略微思考一下道:“”那李林甫虽是口蜜腹剑、欺下媚上之人,不过却也政令通畅。所施合籴、和雇之法有利于民,民有利自然赋税多。想必圣人就是相中其这一点。”(合籴,是指在丰收的年景,朝廷以高于市场的价格大量向百姓收购粮食,在遇到荒年之时再拿出来使用。和雇,即废除无偿徭役,征召百姓服役时要支付工钱。)
没想到李白真有两把刷子,稍一提醒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如果李夕不是后世穿越而来,他自认为看不透这一点。不过这样最好,合作起来会更轻松。
“正是!宫中用度、帝国开销,一日何止万贯。那李林甫能为皇帝搞来钱,不宠他宠谁啊!”
“照你的意思,我们要和他李林甫比征税?”李白问道。
“不是征税,而是赚钱。只要让皇帝有钱花,到时候讨个官职还不容易?”李夕信心满满。
李白却有些疑虑,说道:“李林甫那两条政令虽好,但在施政过程中,底下人还是免不了与民争利。难道我们也要像他一样?还有,即使有兼顾民利、税赋的两全之法,可我们没有他那等权力,只怕很难进行!”
“大唐到现在,均田制已经名存实亡,大部分田产、财富都集中到了门阀、贵族、官员手中,老百姓再怎么榨也没多少油水。所以从这些人手中拿钱,要比从老百姓手中拿钱多得多、快得多!而且,这第一步还用不到权力!”
“那要如何行事?”李白很好奇李夕要如何从权贵手中拿钱。
“做生意!”
“做生意?”
“对!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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