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力士取出那罐被冷落许多天的酒,揭开盖子,酒香瞬间弥漫到殿里。似要将这些天受的冷落尽数发泄出来。
“果然是好酒!”玄宗也是好酒之人,一闻便知这酒的霸道。
毛顺也吸着鼻子,努力的捕捉空气中的酒香,一脸馋相。
高力士用剔透的羊脂白玉杯斟了一杯,奉与玄宗。玄宗接过就要一口干掉。
李夕赶紧道:“圣人慢点!这酒烈,需慢饮。”
他主要是担心玄宗第一口受不住那酒的烈性,要是被他吐掉岂不白糟蹋。
玄宗听闻,便也慢下来。他先是鼻子靠在杯沿,轻轻一嗅,只觉一股冲意直钻鼻腔。反复几次,玄宗才带着满意的笑容,轻呷了一口杯中酒。酒入龙舌,玄宗顿时挤眉弄眼起来。那样子再无帝王风采,倒有几分滑稽,与农村老头喝酒无甚差别。
“吱儿哈……这酒端的是霸道。”玄宗连饮了几口,却突然叹道:“良酝署这群酒囊饭袋,这么多人竟酿不出这种酒来!”
玄宗捏着杯子也不知在思衬什么,良久才抬起头。见毛顺还在,便道:“毛爱卿,这里没你的事了且下去吧。对了,元宵灯会的事,毛爱卿还要提早准备。”
毛顺还有些留恋空气中的酒香,但玄宗吩咐,他也不敢多停留,回了一声“微臣告退”便外殿外退去。
打发了毛顺,玄宗这才向李夕李白道:“李爱卿方才说你那酒坊,一月营收多少?”
“回圣人,一月45万贯不等。”
玄宗又叹道:“那良酝署竟不及你之十一啊。”
玄宗口中的良酝署乃是隶属中央的酿酒机构。主要生产朝廷国事祭礼用酒,和宫中皇室日常饮用的御酒。此外也会向民间售卖创收。所辖多数酒坊的营收归国库所有,也有部分酒坊归于内帑。
因为是官方事业机构,并不以营收为主,所以每间官家酒坊的月入微乎其微。现在玄宗听‘李白’的酒坊竟有如此丰厚的营收,一间比官家10间酒坊都赚的多,已是眼红得不行。遂问道:“孤有意将属于内帑的几间酒坊交于你打理,不知李爱卿意下如何?”
李白一听玄宗的话,心里顿时得意起来:“白所料不错吧!这样一来,白酒坊的规模不就迅速起来了么。”
一下收获几间铺子,李夕也是相当兴奋,顺着李白的话拍起马屁来:“白哥果然不一般,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两人在心里聊的花儿开,嘴上却没人发声。玄宗却见李白久不回答,还以为他想趁机加薪,忙道:“李爱卿放心,只要打理得好,孤给你双倍俸禄!”
玄宗的话就像寒冬里的一盆冰水,狠狠的浇在了两人的脸上。
吗的,这皇帝当得,这生小气。一间铺子少说每月净利上万贯,却只给他们20几贯月俸!
要不是看中你的权,大爷我才不干呢!李夕想到。
要不是为拯救大唐万民,白安能摧眉折腰!李白想到。
见玄宗还在等答复,李夕开口道:“回圣人,俸禄不俸禄的不要紧,哪怕0俸禄也行。只要圣人别让光禄寺来插手就行。”
那点月薪,李夕不要也罢。到时候只要做做账,每铺每月抽出个百来贯还是不成问题的。但做事最怕被人管着。若光禄寺那群官老爷还来插一手,李夕立马撂挑子,干不了。
“好!孤就允了你。这事你与力士商量罢。场馆一事李翰林抓紧去办。”玄宗说完正要离开,又忽然想起一事来,“还有那波斯游商,李翰林可找到了?”
从玄宗这话推断,想来杨玉环已经成了面膜的忠实粉了。精油事业,钱途大大的有。不过这事还需诸多准备,现在不能急。
李夕胡扯道:“那波斯游商每季才来长安一次。等他下次来,臣再多写几篇诗文,必把那提取之法学来!”
“好,等李爱卿这几件事办妥,孤定不会亏待你。”玄宗给李夕李白画了一张虚无的大饼,便丢下李夕李白与高力士,径直去了。想必又是直奔美人而去。
今天被高力士摆了一道,李夕很是不爽。还以为他顶着千古第一贤宦之名,是可结交之人。现在来看,挖坑这事他可是极擅长的。以后与他相处,得处处小心才是,不然被他埋了都不知道。
“高将军恭喜恭喜啊!”李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高力士呵呵回道:“该恭喜李翰林才是,在下何喜之有!”
李夕岂能信他。以后这酒坊营收进入内帑,都要经过他的手。就不信他会一分不取。
李夕假笑道:“同喜同喜。高将军,这酒坊一事要如何安排?”
高力士回道:“李翰林且只管场馆一事。关于酒坊,等在下处理妥当自会交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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