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莘从未见过自己的师父如此没有章法,他好像十分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位羽姑娘,一分一秒也不愿等待,又好像十分犹豫,像掂量着什么。这几天他的穿越之能频繁使用,首先他们去了酉都带着两位师叔,卿予之探查了一番,时而心情愉悦竟绽放出明朗的笑容,时而又愁容满面盯着一处出神良久,当时他感到很稀奇,到接下来的九天里却让他对这种稀奇的画面习以为常。
师父让两位师叔帮忙处理东云国接下事宜,然后他们去了上上都、云锦山、巧笑城。
去上上都他还能理解,是为了让大陆中心枢纽的中羽国国主压制长云大陆其他两国,防止他们趁东云国大换血朝野动荡进犯东云国边界,引发战乱。可是后面去云锦山,去巧笑城,就颇为奇怪。他隐隐觉得那位羽姑娘和苏盏、君灼关系匪浅。
在云锦雪山群最高峰的半腰,有一苍翠的小盆地,谷中背靠雪峰建有一座九层高楼,前方次第座落四幢俨然的房屋,再是前院两三茅草屋,还剩偌大的盆地种满了世间各种奇花异草,种种皆可入药。云锦盆地有天然的屏障,再加上结界,凡人难入,这结界颇有巧思,若通透术法也可翻山入谷。
穿越之术可穿任何空间,但遇结界无用,云琅莘神思略动已携师父入云锦山谷,待站定在一精致茅舍院门前,虽透过篱笆可见前院芳菲之景,更有无名药香清逸四周,但是他深知若来人鲁莽闯了这前院怕是要吃不少苦头,只因这花草布景是一个特别难解的阵法。不愧是高人,云琅莘内心暗暗赞叹,他扣了扣门环,院内无人应答。他望向师父,卿予之却像是在盯着门环发呆。
额……云琅莘正欲开口,却听见远处草丛翕动。他侧过师父呆呆的衣袍,看到不远处淡紫嵌月白的桔梗花丛小道中缓步闲来云纱身影,女子右肩略略挑着一长枝细原木,肩后细原木枝杈上用草绳栓着一个大葫芦筐、一个小葫芦瓶还有一长长碧罗流苏有细碎银铃随着女子步伐摇摇晃晃。泛着粼粼晨露的草叶从筐里探出了头。女子逆晨光雾水而来,只见身影看不大清面容,那身姿轻灵,像丛间悠哉的雀鸟。
卿予之缓过神来,正看到自己徒弟侧过的眼神,一听熟悉的洗铃声,转身微揖,“许久不见,苏姑娘。”
“咦?稀客呀。”渐近的身影,带着悦耳的疑惑,明丽了一方天地。
“我知道她回来了,可否,让我一见。”
“你说……”一曲的铃乐未完由突然的晃动节奏打乱,“谁!?”
“卿卿……她不在这里?”
苏盏当即微微皱眉,气怨怪道:“好你一个卿卿!”然后再回卿予之,“我都不知道她回来了。灼儿那去过吗?”
“正打算去。”
她摇了摇铃,院中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头梅花鹿跳过矮篱笆,用鹿角正好稳稳架住了苏盏撂下的杆子,“走,一起。”
待他们一行人到了甜橙山上,苏盏儿瞬间不见了身影,而另两人只有经过层层通报才能入门。云琅莘斜眼里瞧着师父,他貌似不急不躁,茶烟氤氲掩了眼底的思绪。待见着,发现君灼儿跟往前不一样正经了许多,对卿予之询问的眼神,微微颔首。
此时卿予之内心波澜层层,没看到她的失落和此起彼伏的期盼、犹豫、激动、忧切、害怕、疑惑竟让云琅莘第一次觉得站在他身旁的不是以往那高高在上的精神领袖,而是一个情感复杂,十分复杂的普通人,这位普通人在这九天之间好像打翻了几千年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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