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占据幽州十五座小城,屡屡遭周边国家讨伐,唯独西岐按兵不动,幽州十五城连通东庐,东庐以地广人多自立为帝,富甲一方在九野之地实属上乘,诸国对其也是俯首称臣之态,唯有苏离与西岐往日里看似平和,但对于东庐所为实属不齿,暗流涌动,恐不久将天下大乱。
此番西岐的不作为,东庐皇李廷燮也已看出其狼子野心,要么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要么便是与苏离一起狼狈为奸。
东庐虽兵强马壮,但是在战事方面过于保守,畏畏缩缩,喜爱与诸国达成各种协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非为了韬光养晦,他早就把周边地盘再扩大一倍了,何至于此。九霄城恰好在几个区域的交界处,处于交通重要枢纽,商贾车马皆经由此处交易过往,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文化方面,都要比他国略高一截。
苏离国虽世代女人掌权,但做起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先王燕臻刚登台时期,苏离便已屡遭众创,那时的东庐与苏离便有一场恶战,西岐与苏离两国世代联盟,西岐抄其后路,逼迫退兵,三国才立下十年和平之约,不再兵戎相见。
当年战局存疑,后辈对于真相无从知晓,只道东庐差点得手,若取苏离,便可逐步吞并天下,促成一统局势。
东庐皇对于苏离的歌舞诗文喜爱至极,曾扣留苏离文人雅士乐者舞者数十人,软禁紫云宫进行创作,时不时地便要让他们出来吟诗作赋唱歌跳舞助兴,然后将这些东西传播至民间,使其本土化再发展,继而冠冕堂皇地说这是东庐自己的东西,燕风眠的眼中,李廷燮可谓伪君子二者真小人皆占据。
十五,紫云宫从流民中甄选才艺之人的日子一眨眼就到,九霄城郊流民营中的才子们也跃跃欲试,其实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很想能在九霄城内立足,有个安身之所的,早些时候只是因为家在幽州小城,不好背井离乡,而借战乱之名能够逆天改命,也不算太差。
那燕风眠也非残酷之人,攻城不屠城,归顺的百姓继续好好地生活,想走的便让他们走了,但谁又能料到,她燕风眠今时今日却在早已在九霄城内得逍遥,红梢楼里休养生息谋大事。
苏离军队没了她不是就转不了,燕微霜是何等人物,她,燕臻的亲妹妹,可亲手扶燕臻上位,又可与她一起在十年前的恶战九死一生,陪她从百废待兴到如今苏离万事俱备,出人意料。
韬光养晦也不是他李廷燮才会的,鹿死谁手仍指日可待。
苏离元气大伤,还得再养精蓄锐一段时日,而东庐此时也养精蓄锐增强实力,再加上天命相助,使得那燕微霜未敢小觑,宣布停战。
燕风眠并未有意露面此次的选秀,那些才子们待到午时从街上被挑选,待到紫云宫的夜宴之中一一表演。紫云宫此次夜宴可谓噱头十足,东庐皇也十分期待,恰好这回操办这次选秀的,是其义子慕凌夕。
慕凌夕最喜欢搞这些,他不喜欢舞刀弄枪,但是对于兵法谋略的喜爱,也皆是出于对书中典籍的深度研究,喜好追问,想在真实战场中见识到理论的验证,但那的确是他的隐藏爱好,想做那运筹帷幄之人的宏图壮志,也只有李云起知道。
九霄城人人都知道慕凌夕是个喜欢搞些文人雅会之类的人,琴棋书画他也样样精通,音律诗词歌赋虽无法自成一派,但也出口成章,深得东庐皇喜爱。
没办法,不是亲生的,总得出类拔萃点才能在紫云宫里有立足之地,所幸抱了李云起的大腿。这气焰更加嚣张了,腰杆挺直了,说话也大声了点,李云起的几个亲生兄弟姐妹虽看他不爽,但也碍于李云起的面子,让他两分。
慕凌夕拉上了李云起,带了几辆马车和侍卫去那东庐城郊,一到那地方,人就乌央乌央地挤上来。
“小公爷,小公爷。”人群熙熙攘攘,声音聒噪得慌。
李云起又想开溜:“我在旁边客栈喝杯水,等你消息。”
“别走啊!你得在这帮我稳住局面啊。”
李云起被慕凌夕拉住了胳膊,无奈得摇摇头,只好留下叫下面的人安静。
“安静,诸位,今日夜宴,你们可是要见圣上的。”李云起一本正经地说着,声音洪亮,穿透嘈杂的人声。
“小王爷,小公爷,就给个机会,我们逃难至此也不容易啊。”
“是啊是啊!都知道东庐皇重视有才艺之人,所有东庐才得以发展得如此繁荣,我们这些人,没啥长处,就是会点才艺。”
“哎呦!”李云起听着这话,觉得可不像是谦虚的样子,心想着这些幽州的难民心气都这么高傲吗?这些人不都是平民百姓,怎么可能个个都如此有自信。
“谁来展示展示啊?”
“我来!”
慕凌夕话音未落,一个大汉便从中跳了出来。
“我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我还会喷火。”
这人上回在街上吹了牛还不够,这次还真第一次冲了上来。
“这倒是稀罕。”慕凌夕对李云起说着。
“胸口碎大石我也能,喷火不过是江湖骗术。”
那大汉叫人搬了三块大石头放在了胸前,真是有够拼的,常人三块大石头放下去,也承受不住可能还会被压死,为了验证真假,居然还教李云起和慕凌夕亲自检验和碎石。
“这锤子我拿不动,你来。”慕凌夕嬉皮笑脸地把那沉甸甸地大锤拖到李云起手中。
李云起叹了口气,他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如今居然在街头和人一起表演胸口碎大石?想想就觉得造化弄人,像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但是看到大家都这么认真,那也只好认真玩玩了。
李云起抓着这锤子,多少有点分量,用力一下去,也不知道这大汉顶不顶得住,这大汉看着也是可塑之才,不如抓去军营里当兵可惜了。
他一抡锤子,砸了下去,这三层大石裂开,李云起也是没手下留情,因为不用力,这石头根本就砸不开,这汉子居然挺住了,还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
“可以啊。”慕凌夕拍着手叫好,还小跳了一下,“那喷火呢?”
“这里这么挤,等等烧着你谁负责,不喷了,上车。”李云起比了个请的姿势,大汉拱手作揖,转身前去。
“来,继续,还有谁?”慕凌夕继续说着。
李云起当这夜宴也只是给父皇取乐而已,而那些流民万一能被看上,也有个安身的去处,何乐而不为,要不是人太多,他想让这些人都直接上马车,还更加省事,他也有时间再去红梢楼听听说书听听小曲儿。
午时过后,几辆马车人满为患,马已拉不动车了,李云起只好责令那些体重大的男子都下来步行前至紫云宫外候着,他的标准其实也放的挺宽,反正着夜宴许久才操办一回,紫云宫很久都没有热闹热闹了,挑选的人多也无妨,但紫云宫的防卫必须再比往日增加两倍,以防流民之中有刺客对父皇不利。
公孙宇棠从红梢楼后门进入,与褚红莲在密室中会和,知会了她紫云宫夜宴的消息,褚红莲便问燕风眠的意见。
“将军,此次夜宴,我们是否行动,九霄城的守备重点会集中于紫云宫。”
“让宇棠再去打探一下情况,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切莫打草惊蛇,无法得手那从长计议,机会有的是。”她近日也有些疲惫,为回忆起往事,头会时不时地痛起来,还不适应这失明的日子,眼前的黑暗总使得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
皓月神剑反噬她太多,现在只是使她视盲,若再无法得到破解之法,恐将在半年之后气血逆行昏迷不醒,直至暴毙而亡。噬魂,无药可解,无人可医,目前唯一解法便是大隐隐于市,远离刀戈,清心寡欲,半年不杀一人,以致皓月复原,重见光明。
“将军,我们的人也已安插于流民之中,半年之后,整个东庐将无孔不入,都是我苏离之人。”
大吉,也是大凶。
她的心神有些不安,但脑海中的记忆仿佛被什么东西蒙蔽了,自昏迷后醒来,便觉得空空荡荡,像是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好在见惯大风大浪,暂时瞎了对她也影响不大。
那句话,总是在脑海中回响着,仿佛是一位故人的叮嘱,但是谁也想不起来了,就是熟悉却又充满着玄机。
她留于东庐,一来便于修养声息,二来可圆主上大计。苏离国燕氏的女人都如此骄傲,怎么能轻易死去,东庐的夜宴的悄然开始,这热闹可赶得上那紫云宫的盛事,这难民选秀还是闻所未闻,破天荒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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