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婳没想到季绾竟然会给自己下套,她从来没有受过今日的憋屈,胸口阵阵起伏,最后在二夫人的神色下,她神速的对大夫人认错。
“是婳儿不好,一时耍小性子,差点误伤十六爷。”
说着转身看着殷迟,那双茶色眸子氤氲水汽,瘪着嘴委屈道:“十六爷,是婳儿任性了,婳儿往后不会了。”
言语间还捂着手臂上的血痕,娇滴滴的样子我见犹怜!
季绾也忍不住暗叹一声能屈能伸好手段,倘若锦婳性子沉稳些,心智再成熟些,依葫芦画瓢,凭她的姿色,也能在后院里闯出一片天地了!
事情好像就此打住了,可季绾心里明白,战火不过是从明面上转移到暗地里了。
往后,还有棘手的等着呢!
这般手段,她十岁前就见识过嫡母用了,不过人家那功力,可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能比的。
可她现在没有选择,试问汴京城,还有哪里能有她的容身之所,除皇家之外,还有谁敢得罪南王,得罪云阳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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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十六爷过年也未曾回去,大夫人此次会在赵国多待些日子。
季绾的手碰不得水,春寒料峭的,外有祸患,她索性闭门不出,在厢房里捧着从前常看的医书瞧。
有了那日的事儿之后,锦婳没有再上过门,季绾心头不放心,每日里的吃食都清减了,每日里吃馒头或者烤红薯。
在地窖里过了冬的红薯有些干巴,长青看她几次噎着,心疼的不行,却也无计可施,只盼着这几尊瘟神赶紧走才好。
“此事定然是采慧做的,婢子那是去送点心,瞧见她与二夫人在庑廊下说着话,却不想是揣着这祸事儿。”
回头却见季绾捧着书发呆,窗户开了好大一道缝也没察觉,长青轻叹一声,上前拢了窗。
不过几日,长青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回来和季绾道:“姑娘,听说采慧忽然哑了,张嘴闭嘴都是阿巴阿巴,可笑死人了,这不就是现世报吗!”
季绾似乎不太惊讶,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啃医书去了。
长青碰了个没趣,盯着脚尖纳闷儿道:“好端端的,舌头也在,怎的就成了哑巴,难道真是亏心事做多了,叫神仙封了嘴?”
说完又自顾自摇摇头,转身去了自己住的稍间。
季绾这才抬头,望向窗外绿意盎然的枝头,心情舒畅的长长吸了口气。
不过以牙还牙罢了,如今也不过是个小教训,并未真的伤及她性命。
她在大夫人赏给采慧的点心里,加了生半夏,不多不少,足以拖到大夫人走后,才能发声而已。
她不怕被人发现,她只在一块点心里加了药,若是没吃,自然也不会察觉不对,若是察觉不对了,点心已经进了肚子,又是大夫人赏的,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季绾自认为她不会主动算计别人,可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若还不还手,岂不孬?
也不知道长青这丫头是多开心,季绾夜里起来喝水,竟听见大半夜里稍间里痴痴的笑声,过去一看,傻丫头还睡着,她不由莞尔。
后半夜里竟然下了一阵春雪,刚打了花骨朵儿的迎春花在雪絮中娇艳欲滴,杜生提着风灯从屋外进来,鼓着一口气灭了灯。
“十六爷,这都快子时了,您快歇着了吧!”
“我若歇得着,还叫你拿小食做什么,喂你个狗肚子?”
杜生嘻嘻的笑,这才把食盒提上来,“爷说话也忒不客气了,爷何不把小的当九儿姑娘一样,和颜悦色……”
看了一眼杜生手上浓密粗壮的汗毛,殷迟嫌恶的差点没了胃口,一记眼刀射过去,杜生又笑起来,两颗大板牙咬着下唇,模样……一言难尽!
殷迟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水晶芋泥糕,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张白白嫩嫩,也似这芋泥糕一般软软糯糯的脸蛋儿来,不由“啧”了一声。
他如今竟有些看不清这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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