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秋仔细地打量她片刻,挥了挥手,打发吩咐她道:“回吧!山里不太平,采药先停几日。镇上张施主来请,她旧疾复发,我要带你师姐慧智去镇上三天。
百草堂里,由慧聪慧明帮忙料理,用不着你。倒是慧宁那无人照看,你和她同族姐妹,理应多看顾几分,每天的洗漱,换药、喂饭你接手吧!”
“宁师姐因我之顾,从静惮院搬到了尘院,见了我怕是心中郁结,不易养病。”姜言拧眉不忍道。
“呵!”了秋斜睨了姜言一眼,好似所有的小心思都在她眼底,“那还不好办,让她再搬回静惮院就是。怎么,你不愿?
慧心,往昔你生病卧床不起时,慧宁可没少照顾你,做人可不能这么凉薄。”
姜言抽了抽嘴角,委屈地掰着手指轻喃道:“年前冬日,她夜间抢了我的棉被,至我风寒,给我端了六次斋饭,拿了我一串琉璃珠串,一块银元。
年初,冰滑,她走路将我扑倒,让我扭伤了脚,给我揉了三天药油,要了我两块钱,一套绸子寝衣”似有疑惑,姜言抓了抓头上的僧帽,盯着了秋问道:“去年春上,我的琥珀蜜蜡佛串师傅,还是当着你的面,借给她的,那次是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您记得吗?是我生病了还是摔了”
“还能为了什么?不是你的经文少抄了两张,拿了她的应急,让她遭受庵主责罚,你拿了琥珀蜜蜡佛串哄她。”了秋听得极欲抓狂,慧宁这么有心机吗?还是眼前这个太傻?
“不对不对!那琥珀蜜蜡佛串是曾祖母留给我的遗物。当时只说借,借一个月,这都一年了,还没见她还我。
要不是师傅你突然说起,我还以为自己这迷糊的个性又犯了,将它丢忘在哪儿了。不行,我去找她要回来。”
望着姜言一溜烟跑远的背影,了秋一脸茫然,我说起我说起了什么不是让她照顾慧宁吗?怎么反要起东西来了?
“师傅,慧心让慧宁搬回静惮院了吗?她答应照顾慧宁了吗?”慧智对着出神的了秋问道。
“我怎么知道,刚才你不是也听着吗?慧宁既然这么有心计,想要什么她自会争取,哪用得着我们替她操心,收拾收拾,去镇上。”
“师傅,弟子打了斋饭,不吃吗?”
了秋看了眼炕桌上摆着的咸菜窝窝头,厌恶地皱起了眉,“拿给慧聪慧明罢,我们到镇上再吃。”
“唉!”慧智欢应一声,转身叫来慧聪让她将饭拿去。
了尘院
姜言呼哧呼哧跑来,问明慧宁的住所,一把推开屋门,站在门口朝里高呵道:“慧宁,去年春上你借我的琥珀蜜蜡佛串呢?还我!”
炕上的慧宁一惊,“什么蜜蜡佛串?”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还好我刚跟师傅确认了下。现下给你再提个醒,去年春上,庵主让我们一众小尼抄佛经一百张。我的抄完放在藤箱里收着,没想到临到交时却发现少了两张。
当时,你说可以借给我两张,条件便是我的琥珀蜜蜡佛串借你把玩把玩。
要知道,那蜜蜡佛串可是上任庵主,我曾祖母留给我的遗物,我自是不肯,给了你十块银元买了你两张佛经。”院内一片抽气声。
姜言自顾往下说道:“事后,你因缺了两张佛经,被庵主打了十下手心,举着手要我补偿,闹到师傅哪里,让我拿蜜蜡佛串借给你把玩一个月,哄你开心。
可没说就给了你!
这都一年多了,该还我了吧!”
了尘院一时寂静无声,只等屋内的慧宁做出反应。
听得姜言在大厅广众之下,道出前因后果逼迫于她。慧宁躺在炕上瞪圆了眼睛,心下骇然,这傻子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早不要晚不要,蜜蜡佛串出手了,她来要。
奚兆泽牺牲的消息没有传出,想来那人应是得手了
“慧宁,那是我曾祖母的遗物,当时我便言明了,不好给你。你还给我吧!若是让我家人知道了,不但我会挨骂,你也跑不了”
慧宁一时心乱如麻,“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找我!”
“你!明明你借去了,师傅就在当场,你你怎么这样?若不是它意义特殊,给你就给你了,你往日可见我是个斤斤计较的,那些银元衣服手饰,吃的用的,哪样不是紧你挑,紧你选好慧宁,你就别跟我怄气了,快把佛串还我吧!”姜言红着眼眶站在炕边,对着慧宁哀求道。
“你走开!我丢了!丢了!扔了”
“哇”姜言捂着脸哭道:“你就是不想给我!抢我的东西!什么都抢!坏透了!”
望着了尘院摇晃的大门,姜言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众尼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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