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后院晒被出来的奚兆烨,斜刺着一脚踹飞了出去,显然是怕极、怒极了!
随她同来的几位妇人,见她飞撞在东厢的砖墙上,哼了哼就软了身子,齐齐打了个激灵,愣在当场。
倒有那不知事的小儿,跟着胡乱跳着哭闹着叫嚷着:“杀人了!死人了!”四散跑出了奚家的大门。
奚士纶瞪了奚兆烨一眼,朝庄敏走去。
姜言放开老太太,紧随其后。
上前蹲下,摸了摸脉博,探了探后脑,对着蹲在身旁的老爷子和奚兆烨安慰道:“无事。气性大,”庄敏人胖,还穿着棉衣,除了头后有个小鼓包外,就是后背连点青紫都无,只是气闭了气。
姜言四下扫了一眼,从东厢门前立着的扫帚上,截了段牙签大的竹签,照着人中给她来了一下。等被孩子们引来的人群从各方赶来时,她已经醒了。
这会儿倒也聪明,知道示弱了,躺在那里一边讲六房一家如何欺负他们母子,一边凄凄哀哀地哭
奚承宜和李乐仪从村前的小学里放学回家,一路行来,只觉四下打量的眼神,不要太过怪异。
他们到家,六房已是一片太平,赔了两元钱,打发了那对母子。
这会奚士纶正带着奚兆烨、奚兆玮在后院的水池边处理鱼。
从圩上回来的慧胜,带着姜言、慧利在灶下烧饭。
昨天奚兆烨他们从山里带回的野物,还余一条处理好的肥蛇。
肥蛇切断过水捞出,加葱姜煸炒后倒入瓦罐,大火烧开,小火慢炖,快好时放入菌子野菜调料,便是一道鲜美的蛇羹。
半筐的鱼,嘎牙子占了十一条之多,慧胜用家里的大酱一次性全炖了,又贴了一圈的两渗面白面玉米面的饼子。
见着姜言,奚承宜只揉着她头上的帽子,呵呵傻笑。
“瘦了,听你哥说,能吃荤了是吧!爸爸明天杀鸡给你吃,咱家有九个母鸡,一只公鸡,我们一天吃一只,也能吃上十天。十天后,爸爸去镇上给你割肉,肥肉太腻,瘦肉太柴,咱们买五花肉,做回锅肉、红烧肉、小炒肉、秘制香煎再买些骨头,用山药红枣炖汤给你养身”
李乐仪在旁听不下去,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嗔道:“净瞎说,闺女常年不吃荤,哪能上来就吃肉呢。我听兆烨、兆玮说,心儿只吃鱼。这是对的,鱼肉细腻好消化,配着蛋羹吃上一段日子,再慢慢添加肉类。心儿体弱,身体要慢慢地养,可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恨不得将我们心儿一口补成个大胖子。”
说着她厨房里转了一圈,探头看了看菜色,“酱烧的鱼味重,心儿吃不得蛇羹煸炒后见了油气,心儿喝不得。”袖子一挽,指派道:“承宜,不是说今天他们几个孩子捉的鱼多吗,你去后院看看有没有银鲫,给我拿条处理好的,我做道清蒸银鲫,再炖碗蛋羹给心儿吃。”
姜言忙拦道:“刚才师姐就要单独给我做饭,被我阻止了。吃了十来天的鱼肉,这点酱味油气应已无碍。”
“不行,大意不得!我们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添加味道和大荤。”李乐仪对着奚承宜摆摆手,让他去拿鱼。
转头看向慧胜、慧利,知道她刚才的话对两人烧的饭菜,似有淘汰之嫌,李乐仪忙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解释道:“李姨见了心儿有些得意忘形了,说话都没过脑,真心没有嫌弃今日饭菜的意思。好孩子,我也不道什么辛苦了,你们只当在自己家便是。”
二人摇了摇头,“李姨不用解释,我们都明白,师妹体弱,理应更注意些。”话虽如此,两人心里却也不免暗然,有母亲和没母亲往日在庵里还不觉得,这会儿看着李姨对师妹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谁能说不向往。
一顿饭下来,夫妻二人也将家里发生的事情了解了个始末。
虽然当时没说什么,可私下里少不得对庄敏讨伐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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