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课前提问，没人举手是吧，那我点名咯！”

“今天是四号，那四号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昨天课上，没少说话吧，你不学可以，但别影响其他同学。”

“看黑板干嘛，低头看书啊！”

“头低着干嘛，书上有答案吗？看我啊！”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吗！看黑板啊！”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看着讲台上自说自话的老师，讲台下的学生不禁湿润了双眼。

班长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喊了一句：“报告！”

随后，他大声说道：

“请假条。”

“尊敬的张玉老师，高三1班全体同学因毕业需要请假，时间：从今天到永远。”

“望批准。”

张玉听完背过身，久久未言。

没想到张叔也会哭呢……看着张玉微颤的背影，坐在窗边的杨小树，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许久之后，讲台上的张玉转过身，回了句：“准了！”

然后，像是逃一样，抱起厚厚的教案，夺门而去。

……

傍晚，商业街大排档。

“张叔，你今天下午，是哭了吗？”

桌上的麻辣小龙虾、麻辣田螺、煮毛豆、椒盐小黄鱼、椒盐虾、酱鸡爪，已经不见了大半。

杨小树嘴里嚼着一块鸡爪，含糊不清地问道。

张玉正往嘴里塞毛豆的右手，忽然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后又佯装自然地把毛豆送到了嘴里。

“这就是我不想当老师的原因，太费眼睛了。”

“对了，小树，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杨小树噗噗吐出骨头，小声回道：“只是把基础的知识点匆匆过了一遍，能不能成全看天意了。”

“真是和你爸一个样。”

张玉叹了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

“张叔，怎么个一样法？”

从未在母亲那里听到过父亲往事的杨小树，瞬间激动起来。

看着杨小树如同小鹿一样，明亮而充满渴望的眼睛，张玉笑道：“当年你爸的成绩也不行，连高考的笔试都没通过。”

“啊！”杨小树瞪大了眼睛。

“哈哈，很惊讶？”

张玉摇头低笑道：“不过也是，堂堂赤红英雄竟然没通过高考，说出去，谁信啊！”

“那后来呢？”杨小树赶忙又问。

“后来啊……”

张玉陷入了回忆，许久之后，笑着说道：“怕回家被你爷爷打，所以，你爸他呀，像个莽夫一样，偷偷去了红音之森。”

“红音之森……这个名字好熟悉！”杨小树小声嘀咕着，沉吟片刻，他猛地记起来了，“这不是几年前经常打仗的地方吗？”

“是啊，你爸20多年前去的时候，那里还是法外之地，乱得很呢。”

张玉抿了口酒，颇为感慨道：“所以，当我听说他去了那里的时候，差点以为，他回不来了。”

“可是别说，结果还真让你爸莽出了一片光明的未来，他不光在那里邂逅了搭档电击兽，更因为协助探险队击退了当地的逐鹿帮，受到了安皇的赏识。”

“再后来，安皇老先生发现你爸年龄不够，一封推荐信直接把他送到了宝钢大学，而你爸也争气，只复习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通过了宝钢大学的自招。”

宝钢大学位于钢城，是五大保护区最顶尖的学校，其校友甚至包括不少流弊哄哄的宝可梦皇。

杨小树听完，顾不上吃东西，好奇地问道：“自招……是自主招生吗？”

见鱼儿咬钩，张玉一口喝完杯中酒，大声笑道：“哈哈，没错，宝钢大学每年的暑期，都会给所有适龄学生提供一个自招入校的机会。”

“你要是不怕丢人，就去试试吧！”

“如果高考没过呢？”

杨小树问出了心中的忧虑。

“呵，宝钢大学不看高考成绩，新生只取自招成绩的前一百名。”说到这里，张玉笑着看向杨小树，“所以，你大可放心一试！”

故意把话题引到这里，是想让我多一个选择吗……明白张玉的用意之后，杨小树心中一暖。

“张叔，谢……”

杨小树正准备对张玉道声感谢，却见张玉突然离开座位，摆手离去。

“小树，我还要赶火车呢，先不聊了！”

赶火车？

杨小树起身，有些错愕地看着张玉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杨小树这才反应过来帐还没结呢！

看着桌上丰富的美食，再想想家中以重金属为食的巨金怪，杨小树欲哭无泪地干嚎道：“张叔，你走的时候，倒是先把账给结了啊！”

听到杨小树在这哭穷，大排档老板拿着抹布走过来，没好气地笑骂道：“行了，小树，这顿就当是叔请了，大后天的高考，加油啊！”

“嘿嘿，一定一定！”

“那叔我先走了啊！”

杨小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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