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欣的小店虽然只有二十来个平方的地方,但是林可欣恨不得把这一间屋搞成大杂烩,什么东西都想卖,那样就能多挣钱了。仿真花、鲜花、女人饰物、小孩玩具、喜庆用品......凡是本小利大的东西她都弄点,然后天天翻着这些东西擦擦刷刷、在不同的位置摆放,本钱不多、货自然也不多,但是天天这样陈列上动动心思倒也能增加点新鲜感与排场,让生意可以好一点。
顾南依然是那样,到后来因为冬天怕冷早上起不来上班,借着家里开店要帮着带孩子的由头干脆不上班了。
这样生活的压力更加大了,林可欣就拼命地找挣钱的门道,手工、给别人工厂加工劳何用品,一边看店一边做这些手工,有时候碰上日子好的时候,鲜花生意好,开业的花篮、结婚的花车、新娘的手捧花,每每都要一夜不睡做好,早上天不亮就给人家装好,然后白天依然处理生活、挣钱的琐碎,这样的日子,林可欣过了整整五年。
这五年,她跟顾南之间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长更相濡以沫,反而越来越相去甚远。
顾南特别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多多少少挣点生活的钱,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操心,老婆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穿衣、吃饭、挣钱都不要他费心,可是有一点让顾南特别恼火,就是林可欣老是唠唠叨叨,一看见他上牌桌就生气、就指派他干活,让他有一种一直被管制、非常不自由的感觉。
全家就指望着一个小店生活林可欣心中的焦虑与害怕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家庭总不能都当甩手掌柜,因为她要把日子过得像样一点。
顾家的人面子上看来都好养活,成天乐呵呵的,一锅粥、一碟咸菜、两个馒头就能对付过去,哪怕屋旁的菜园里有现成的毛豆也会因为不误麻将桌而不在乎桌子上空空如也!
但是,林可欣不能这样,她希望生活能够有质量一点,有仪式一点,何况有了孩子之后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因为自己家庭与别人家的差距而成为心穷的人。
但是她一个人的力量好有限,林可欣希望顾南可以担当起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如果以前因为成长环境、以及机遇、运气的因素让自己不能明确生活的目标,那么现在最起码有了儿子把改善生活当成追求是自己该有的态度吧。
可是,顾南没有任何危机感,反而觉得林可欣的折腾太累。
“林可欣,跟你在一起太累了,今天要干这样,明天要干那样,你自己又干不动,老是指挥别人,全家人都跟在你后面折腾。”
林可欣真是气结,她又何尝不想像别的女人一样当少奶奶一样,高兴时逛逛街,买买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嗲嗲地做女人,不要愁口袋里有没有钱、米桶里有没有买,今天一日三餐吃什么、喝什么,孩子要看住、吃喝拉撒一切事务的管理,而她,多么想有闲暇的时光看看自己喜欢的书,可以外出看看风景、抒发抒发所见所想,能够不为一件衣服考虑半天,喜欢的拥有不了,能拥有的不喜欢。
“顾南,你以为我愿意去劳驾你吗?你不知道我身体就这么强壮、干不了重活吗,而且我一天要做多少事情,想把我累死,是不是?”
“早知道还不如娶个挡车工呢,工资又高还身强体壮的!”被林可欣挤兑心烦的顾南不由得口中喃喃道着苦水。
见顾南竟如此看不到自己的付出而心生这种怨念,林可欣心中当真是悲不可挡,自己那么地用心地对待生活,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地对待自己?而这个婚姻、这个男人她也是心无旁鹜、一心相待的,在他的心中竟然如此定义了自己。
为了孩子,她不想再和他争吵,一个人的秉性又岂是他人能够改变的,谁都不能改变谁,只不过有人能为了爱而妥协,让自己的固有丢弃、重新塑造一个更符合对方期待的人罢了。
而最寻常的老百姓也不过是需要一条心把日子过得更有滋有味而已,所有的鸡飞狗跳也许就是语言不通吧。
顾南虽然对于发家致富的热情没有那么高涨,但对于夫妻生活却是热情不减,甚至于他的心情都由夫妻生活来决定。
只不过,林可欣越来越讨厌与他亲近,甚至闻到他的气味都有种呕心的排斥,所以,她总是找着各种借口不与顾南亲密,顾南心再大也是能感觉得出来的,他突然十分害怕林可欣会不会离开自己,时常会问她爱不爱自己,林可欣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她不能违心爽快而欢欣地回答,又不能直白地反应出来,毕竟她也不想打破生活的平静而平空生出事端来,大人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孩子来受罪,林可欣希望自己的儿子的童年是幸福的。
只不过,这样的生活太窒息了,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她不希望自己所有梦的种子都死去,就此成为泯然众生中农妇的一员,整天除了吃、喝、睡那一点事情毫无思想地混一个又一个白天、黑夜。
会计证是她怀孕期间考出来的,现在是她唯一的技能证明,虽然在当前的小镇上,她目前的生活状况不可能再去求职,但是,她想总有一天会用得到,所以一直以来每年她都花钱去年审、学习。
顾南对此颇有微词,“现在你又做不了会计,找工作谁要你啊,还花这个无用的钱年年去学习?”
“顾南,让你去考个钳工证,好歹也算个技术工种,你总是找各种借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此刻的顾南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可能是害怕林可欣会离开自己,所以,他希望她和所有农妇一样,相夫教子、囿在小小的生活圈子里终老一生。
但是,林可欣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顾家这种作风中长大,她在等可以逃离的机会,那就是儿子上学的时候。
不管如何,她都要去城里谋生把儿子弄到城里去上学。
一般人家孩子四岁、五岁就开始上幼儿园了,林可欣儿子马上六岁了,还没有入园,一是舍不得一学期几千元的钞票,二是,她早就想好了要上城里去,但是心中实在没有底气啊。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在城市打拼生活过的腼腆女人来说,没有任何人给她生活的保障、带着孩子去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好在此时她的二哥在城里已经买房置业,生活安定了,这么些年妹妹的生活他也多少看在眼里,没有理由不帮她,所以,尽管自己的老婆明里暗里地闹别扭,林可欣的二哥还是免费把自己的车库给她们娘俩住。
“可欣啊,你光想着把孩子弄来城里上学,可是你找得到工作吗?怎么生活啊?”二嫂半是关心半是担忧地问她,因为,如果林可欣过不下去,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会看着不管,那样心烦的还是她。
“二嫂,你放心,总归能够找到生存之道的,实在不行我做点小生意,别人能生存我就能生存。”
她的二嫂背地里扯了一下嘴,她只心疼她这个车库每年几千元的房租费。
把孩子安顿进了学校,林可欣就马不停蹄地去劳务市场找工作,正好碰到一家工厂招收材料核算员。这个工种除了吃苦受累没别的好处,办公室的悠闲不沾边、仓管的实惠轮不到,还要做夹心饼干受财务与仓管的气。
尽管如此,这个岗位要求并不低,一要文凭作敲门砖、二要经验做保证,什么电脑办公软件的操作做核算表是最基本的工夫。
而林可欣不要说电脑,就是手机也才刚用的哥哥淘汰下来的旧的,在学校里学了点电脑的皮毛就就忘光了,手都不知往键盘上哪儿搁,她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或时间去报个电脑培训班学习,因为,人家要求立即就上岗。
从来不骗人的林可欣为了这份工作而撒了谎,她说她都做过,有经验,而此时的她只知道电脑如何开关而已。
但不管如何她已经可以有方向先在城市的一个角落让自己落下了,家里的店交给了顾南,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可以自己独自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可以有所成长。
分开的旅行她想给他们的婚姻一个各自成长的空间,然后有更好的未来,却没有料到更加的渐行渐远,直到后来熟悉的陌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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