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人家现在还是姑娘身边的陪嫁丫鬟,后面还得陪着姑娘‘嫁’到乌龙寨去呢。”小莺虽然振振有词,可实在抵挡不住柳如是的攻势,最终咯咯笑着求饶道:“好姑娘,人家再也不乱说了,姑娘饶命,人家最怕痒了。”
柳如是又在小莺腋窝里挠了挠,这才收回手:“算你识相。”
月上中天,寨子中静谧非常,唯有隔壁传来的呼噜声震天般的响个不停,就跟有人在不远处敲锣打鼓一样扰人心神。
屋中的烛火烧干了灯油,早已熄灭多时,赵小川合衣仰躺在榻上打着盹,他在等‘小茹’如约来放他与林灵素师徒下山。
得益于隔壁呼噜声的侵扰,赵小川虽然困倦,但怎么也无法安生入睡。
他从入夜时分一直等到现在,终于等不下去了。
来到窗边向外眺望。
白光如水,飘洒世间,明月高悬,阴痕隐现,这怕是都快要到丑时了吧。
赵小川估计自己是被那个小娘们给骗了。
果然,女人都是靠不住的,张无忌他娘说得对,长得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古人诚不欺我……等等,殷素素好像是明代的,还算不得古人!
算了,人只能靠自己,古今皆然。
耳朵贴在门后倾听片刻,门外悄无声息。
赵小川轻轻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门口的两名汉子坐靠在门前两侧,呼吸轻柔而又均匀,明显是睡熟了。
赵小川借着月光四下打量,而后悄悄摸到林灵素师徒门外,这里也有两名汉子看守,不过业已熟睡。
强盗就是强盗,站岗放哨一点也不正规,天女寨与乌龙寨都差不多。
赵小川摇摇头,轻轻推了推门,里面似乎闩住了。
挠了挠头,他只能绕到屋后,贴着墙壁小声轻唤,还好林灵素睡的不熟,也或许是根本没睡,很快便给出了回应。
林灵素念及自己老迈,徒儿年幼,实在经不起多少折腾,本已决定被送回乌龙寨后就答应赵志信的请求,修书一封给官家赵佶,以换取师徒二人的平安,可此时被赵小川劝说几句后,又有些动摇。
二人隔着薄墙商议片刻,林灵素正在摇摆不定时,门口的一名汉子被惊醒,jing觉的敲了敲门问道:“里面什么动静?”
林灵素淡然道:“没什么,贫道在驱赶鼠类罢了。”
汉子不再出声,林灵素则敲了敲薄墙,大声道:“你这鼠类,还不快走?非得贫道赶你才行。”
赵小川知道林灵素已下定决心留下,但他与这师徒俩到底一起经历过患难,更是险些一同葬身狼腹,此时他要是一个人逃走,心中还有点不ren。
其实留下来当个强盗也不错,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这个念头蓦地从心底泛起,顿时吓了赵小川一跳,随即被他掐灭。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人生在世,离不开衣食住行四个字。
在乌龙寨的时候,他这个少寨主基本的吃穿都还能保证,可也不见得能有多好,更别说普通的寨民们了,住的都是茅草屋,寨主赵志信也不例外。
至于外出怎么办?
整个乌龙寨除了老鼠是四条腿,其余都是两条腿的人,更别说用以代步的牛马驴骡了,所以想要外出只能靠两条腿。
是当一个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但生活穷困的强盗,还是做一个逍遥自在、生活富足,但有律法约束的富家翁?
赵小川觉得自己还拎得清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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