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宣旨的宫侍听到这样的借口后,黑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北域王爷,北域王爷的态度十分恭敬,让宫侍也不好说什么为难的话。宫侍再度试探道:“若是世子和皇后殿下现在依然在北域,那王爷可担得起这欺君之罪?”
“小王不敢欺君,希望公公能上呈我北域的一片忠心。”北域王爷表现得忠心无比道,随后把小厮上的茶递给钦使。
待钦使走后,帘子后面有一个女子缓缓走出,她穿着青衫,眼神中有着三四十岁的女子独有的风情万种,正是和顺公主。
“简直是胡闹,素玉和白霜这两人居然留下一封信就离家出走了”,和顺公主怒气不减道。
“夫人,从前玉儿拜师学艺的时候,都是整年整年的不回来。”北域王爷已经习惯了素玉离家出走。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从小就把他送到佛寺中学习,我自己的儿子一年还见不到两三回,我恨你,呜呜……”,和顺公主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素玉从小都让他操心,她唯一的儿子受得了山寺中清苦的生活吗?冷了有人给他盖被子吗?天热了有人给他扇风吗?
北域王爷用袖子去擦拭和顺公主的眼泪。边擦边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夫人,别再哭了,我会心疼的。”
春,万物生长,一派生机盎然,柳条发了新芽,桃花争艳开放。
一只鸽子自帝都方向飞过来,素玉打开传信:辰国皇室暗卫在各国不断地找素玉和白霜两个人。只是他们怎么样也无法想到,素玉和白霜正在帝都旁。
白霜去摘了几株桃树,山寺中传过来那道熟悉的声音:“我当是谁在摘我的桃花,原来是霜儿啊!”
白霜笑嘻嘻地道:“师父。”
趁着白霜去摘桃花,素玉与善为大师交换了一个眼色。
“话说素世子的胆子可真大,不知道各国皇室找你们都快把九州大陆翻个底朝天了吗?”善为大师在棋盘上落了一个子。
白霜问善为:“厨房在哪儿呢?”
善为非常高兴:“霜儿是要做桃花饼给我们吃吗?”
素玉也有些震惊,白霜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技能。
素玉眸底一沉,问道:“你可做桃花饼给别人吃过?”
白霜知道他怕是吃味儿了,但白霜还是一笑淡然:“我每年都会做很多,然后送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素玉的嗓音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以后不许做给他们吃,我出资让我名下的酒楼请他们吃。”
白霜笑得腰都要断了,善为大师高兴道:“小子,你心不在焉,和尚我赢了。”
素玉从不计较一时的输赢,因为他在意的是万里江山。他要谋情,谋江山。白天里素玉吃了她的桃花饼以后,直呼好吃,还说以后不许做桃花饼给别人吃。素玉有些不开心地道:“便宜你个老和尚了。”
师父并不以为意,又喝了点十里红,素玉便不准他再拿桃花饼吃了。
当十里红的香味儿飘出时,白霜仍然有刀割一般的疼痛。
原来以为再也不会痛了,可没想到,动情便会伤身。
白霜从师父手中抢过酒杯,一饮而尽。当她又准备斟酒时,素玉的眼神中有一丝恼怒:“别喝了,你以为喝醉了做个梦,风大人便会回来吗?”
“素玉,你真恶心,连我醉梦的权力都剥夺,”白霜喝得有几分醉意了,她的酒量确实不这么地,十里红可是酒中圣品,她自然无法不醉过去。
白霜直白地对善为大师说:“有琴吗,我想弹琴。”
白霜信手一弹,恰似策马啸西风,一路朝着风来的方向狂奔而过。泉水在山林间发出叮咚叮咚地声音,煞是好听。曲子突然变得冷涩,仿佛牢狱中的人要冲破枷锁。
“阿弥陀佛,这乱世红尘谁能挣脱枷锁啊!”善为大师对徒弟的琴声感到叹服。
素玉却在她准备继续弹奏下去的时候,阻止了她,“你这是在用内力弹琴,琴终力竭,就像你和灵桑比试时,你故意让她耗尽内力。”
夜,微风夹杂着细雨滴在山寺中,不一会儿,山寺中便积水甚多。
白霜被素玉拉着走,她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只是木偶一般的向前,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素净的脸上犹如神坻圣洁。
“到了。”白霜的眼睛在他拉着的时候用一块黑布蒙着,现在素玉将黑布拿下。
那是一片广阔的湖,湖水在红灯笼的照耀下放着绯红的光芒,有四五只船停泊在湖面上。
白霜跟着素玉上了一只船,船上恰恰是长风楼的歌姬阿诺,她曾经怀疑过阿诺与夫君之间的关系,所以一刹那便认出来了。她想,如果你还活着,即使你真的爱阿诺又如何呢?白霜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从前她一直奢求一生一代一双人。
琵琶声响起,阿诺唱得正是阿诺此生最后一次见风楣音时的歌曲:“白鸥问我泊孤舟,是心留,是身留……”
白霜越听越想哭,最后一个人抱着她,那人正是素玉,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如此,你便可以不再压抑感情了吗?
可阿诺并不能认出白霜,白霜易了容。
阿诺在那一瞬间以为请她来弹琴的公子是风楣音。而她为他打破了只在长风楼内演唱的规矩。
素玉状似很感激的样子,对阿诺说了声谢谢。而阿诺却毫不掩饰地说:“我帮公子,只是因为公子像我的一位故人。”
白霜哭完以后就开始调笑,没了他以后,她还是要好好活着,即使思念,也绝不寻死。
因为她要把眼前的男子,推向帝位。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白霜不理解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而素玉说:“因为你是我妻。”
清冷的月色洒在湖上,湖中波光粼粼在船上的红灯笼照耀下闪烁着绯红色的光芒。那男子的身影仿佛遗世独立,有一种无尽的凄凉与孤苦缠身,白霜凭借身影认出是素玉。
他素来不喜宴席,被父亲送往寺庙后,他就一直是一人独行天下,直到师父仙逝,他才知道同门师兄弟还有一个善为的存在,他第一次见白霜就被她的眼光吸引,善为曾经劝他,她也是自幼便漂泊这十丈软红中,可她不屈不挠,好像小草一样的活着,那样顽强。直到善为告诉他,他与她有夫妻之缘。他听善为说她尤擅琴技,她故意在她面前弹琴,她被琴声吸引,一步步朝他走来,她说琴声虽好,却有孤独之气。你看,这样弹是不是好一些,她在他的面前拨动琴弦,他的心跟着琴音走仿佛走进了一个远离尘嚣的世界,有虫鸣,有云彩,有天空。他当时才动了心,所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即使是身为风楣音时也从未对她说过自己的身世,这一刻,他突然想将胸腔内的浊气一吐而空:“我父亲从小就把我丢给了师父,十几年只见了三次面,怎么样,好笑吧。”白霜走近他,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道:“这样,好些了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