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直一晚上没睡着,辗转难眠。躺在身边的宣兰被他吵得烦,她干脆爬起来,抱着被子下了床。
“老婆,你干嘛呢。”梁直摸黑抓了一把宣兰的手,问她。
宣兰没好气地责备道:“你翻来覆去的,吵死人,还让不让人睡了。”
梁直将她一拉,她一下子又倒到他的身边。他用手紧紧圈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说:“老婆,你陪我说说话,行不行?”
宣兰有些心软,问他:“你干嘛了?”
梁直说:“我想什么你还不知道嘛。”他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不知道明天情况怎么样?”
宣兰冷静地说:“明天的事你现在瞎担心有什么用。”
梁直轻轻笑了笑,“也是,我老婆就是聪慧。”他说着,亲了她一口。
这么暗,也不知道亲到哪里了,只听宣兰叫了叫,“呀,梁直,你给我走开,臭死了。”
梁直哈哈直笑。
“你睡前又没刷牙了吧?”宣兰郁闷地说:“不是让你每天晚上都得好好刷牙嘛。”
梁直一边赔不是,一边将她搂得更紧,“老婆,不要生气哦。”
宣兰踢了他一脚,“滚开,去,你给我刷牙去。”
梁直小小咕哝了一句,“不必这么讲究吧。”
宣兰怒地站起来,打开了电灯。
“哎哟,关掉,太刺眼了。”梁直小声地叫着,怕把女儿吵醒。
宣兰气呼呼地说:“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别跟我睡同一张床,也别跟我吃同一锅饭。我嫌恶心,懂吗?”
她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梁直脸色稍稍一变,“宣兰,我们都结婚十几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那不也一直过得挺好嘛,干嘛非得找事吵架。”
“我找事?”宣兰指着自己,气愤难平地理论着:“我早说过不该来这个穷地方,你看看他们穿的用的吃的,什么都敢往身上穿,什么都敢往嘴里塞。”
梁直躺不住了,爬起来穿衣服。
宣兰问他:“你干嘛?”她看到梁直很不高兴的样子。
梁直系好扣子,说:“我去打冷气。”
冷冻库里装着今天白天新制的冰块,为了让冰块保持最佳效果,凌晨需得打些冷气。
宣兰不悦地说:“干嘛不让小沈去?!”无论再怎么跟他置气,她心底还是心疼梁直的。
梁直说:“让小沈好好休息吧,反正我也睡不着。”他温和一笑,给了她一个熊抱。
宣兰半推半就,“你这个人,要不我说你傻呢。”
梁直笑着说:“没事,我有个聪明的老婆就行了呀。”
他出去后,宣兰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脖子。她的心情有些烦闷,总感觉来了这里之后皮肤变差了。想到那咸咸的海风,还有咸咸的饮用水,她头就大了。要是长年累月都接触这些,她得变成什么丑模样。还有她的宝贝女儿,原本漂漂亮亮的,被她当成洋娃娃一样养大的孩子,才来没几天就跟着张有米去上学了。那男孩一看就是穷人家的,极为粗糙。
突然,一阵震耳的嗡嗡声传来。这声音从机房那边发出的,在清晨五点多钟这样安静的时刻,显得特别的清晰。这种噪音,分贝大,还持续不停。宣兰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她干脆来到楼下。
没想到却看到女儿靠在楼下的沙发上,正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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