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凌靖尘回府后便听姜寂初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讲述了一遍,王府里面混入的心思不纯之人他早就知道,却一直没有心思与精力去将这些人一一确认再找出,如今姜寂初将这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他自然也不会有丝毫惊讶。
“负责脂粉头油采买的王拂是瑢王府安插的人,是去年从文城买过来的;负责洗衣洒扫的傅君甯是建府初期从内务府专门拨过来的,她是我姑姑的人,如今倒也用不上便不放在府中碍眼了......这些人啊的都算不上什么大事,我只是寒心杜瑛。”
凌靖尘不语,在这件事上只怕他更为寒心。
“说实话,睿王盯上我们姜家,我倒不奇怪,我只是想到便会后怕,他究竟安插了多少人,我们家、晋王府、瑢王府、朝中大臣、甚至浮言药阁......”姜寂初不得不承认,睿王这一张张细密的网织得可实在是好,叫人很难看出破绽。
“睿王兄一向心思缜密,从前如此,今后更甚。”
不知道从何时,他对于凌靖毅的称呼从大哥、兄长变成了一句冷冰冰的睿王兄。
“府中几位老人已经安排了出府,顺便连带着几位眼线也一并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直接带到了玟州凉城的庄子上看管起来,可你还叫人去睿王的庄子上接走了两位婆婆也放在了咱们家园子里,这是怎么回事?”
三石桥庭鉴司之事与睿王的权利谋算,凌靖尘本来就没有瞒着姜寂初,可一旦将姜贵妃谋划害死睿王妃以及睿王蓄意报复之事全盘脱出,他只怕她会多想。
“党争而已,谁的手也不是干净的,有些人知道的太多了难免遭祸。”他选择言简意赅的将这件事情他搪塞过去,好在姜寂初一心扑在府内事务,对于朝堂之事一向很少过问。
姜寂初感觉到他今日有些疲惫,同他一起用过晚膳之后,二人一同到后园闲逛消食,她抱着他的手臂,感受身边人带给她的安稳与踏实,随后停下来靠在他怀里轻轻同他说着这一天整个朔安城里面发生的大大小小细碎之事,她将自己知道的都说给他听了。
姜寂初从他怀中抬起头,仰着脸看着她的夫君,说道:“会不会觉得这些小事太过平常?”
“不会。”凌靖尘揉了揉她的头发,反正今晚也不会出府门,就算揉乱了她也不会对他瞪眼,浅笑着说道:“我们从前不也是这样的?争辩竹苏山下哪一家的蔬果新鲜,计较商贩有没有多算铜板,猜拳决定今天的饭食是不是少盐,要不要放糖?”
“过日子,总要有烟火气的。”姜寂初和他一样都想起了从前的时光。
她知道,最近的很多事情都让他十分头疼。
比如南巡将至,兵部在沿路设置布防又调拨了禁军护送圣驾,如何与各地巡防部与府衙实时接洽,这些事情堆积成山的折子,她在他的书房都曾经看到过却不知道如何为他分担?
再比如章娆依旧关押在大理寺待审,而他却隐约知道这位阁主确实做了些事情,阴林对于章娆的态度连她都能看得出来,他与阴林相识多年又怎么看不出?
还比如他与睿王渐行渐远的脚步,让他开始怀疑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究竟还值不值得,对于亲兄长的防备与警惕,让他有些失望与挫败,还会因睿王是非不分的盘算而愤怒却无法全然相抗。
若是从前,他还要想着念着她的安危。
“幸好,我们成亲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凌靖尘一时之间摸不清她的意思,“这是什么话?”
姜寂初半玩笑着说道:“我就在你眼前,操心我,这件烦心事便永久的少了。”
凌靖尘将她大大方方地搂紧怀中,在她耳边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傻瓜,你从来不是烦心事。”
从前他们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如今朝夕相处却没有丝毫烦腻之感,而是愈发离不开彼此。
每晚回家后,看到妻子就静坐窗前等他归来,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看着凌靖尘牵着她往寝院的方向走去,姜寂初想都没想便问道:“你不是说再遛一会?”
对于姜寂初时而灵光时而迷糊的脑子,凌靖尘干脆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了四个字在她脑海中游荡了许久,直直地叫她红了脸进而埋进他的怀中。
——今晚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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