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完会,温蕴回到办公室靠在她那张大办公椅上,一边让常助理给自己再端杯提神的咖啡,一边揉着眉心。
助理出去后,温蕴深呼吸着解开套装外衣的扣子,下身的真丝黑裙和里面的吊带寸寸包裹,将她美好的曲线展露出来,疲累地靠在办公椅上如同一条黑色的美人鱼。休息了会儿后,温蕴就又把外套扣子系上,胸口的衣料紧绷绷的严丝合缝,正如她整个人一样,给人一种极尽克制的感觉。
私人手机就又响起。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温蕴顿觉头痛。接过助理端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才接起。
“小姑姑——”温素素甜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从日本回来啦,现在要跟朋友一起聚一聚,这两天我先去你那里住好不好?”
温蕴的眉毛直跳,她是很喜欢这个小侄女啦,可也就是因为喜欢,小姑娘经常有恃无恐的给她制造些麻烦。
温素素之前因为学习成绩太差又爱闯祸,温启林就想直接把她送到国外随便哪个学校待几年,然后再接回来嫁人。可温素素就爱跟父亲唱反调,出国的手续都办好了,她却偷偷卷了小包袱离家出走跑日本玩去了,全家只告诉温蕴这个小姑姑自己的去向。
当时温蕴立刻通知了自己堂哥,一边还要联系好日本的向导照顾好这位小祖宗。如今温素素回来了,知道家里有个雷等着自己,又想来温蕴这里躲几天。
温蕴只能再度提起之前的话,“素素,你爸让你出国也是为你好,国内的高考这么残酷,那压力你承受的了吗?”
“切,他还不是怕我留在国内给他丢人,高考什么的我才不怕!”素素清脆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依旧那么底气十足,“再说功课差我可以补习嘛,我已经跟老爸说好啦,我还是在国内读高中,成绩我想办法提高就好了,对了小姑姑,我同学说她现在去的一个补习班就不错,你去帮我看看,可以的话就直接给我报个名——哎青青,你说那个地方在哪儿来着?”
接着温素素就给温蕴说了个地址,温蕴还要再说两句,那边就传来一阵小孩子闹腾的声音,温素素对着电话大声说了句,“那就这样小姑姑,先挂啦!”
说完就挂了电话。
温蕴盯着手机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把咖啡一口灌下,拿上车钥匙去给侄女看补习班去。
温启林只看重儿子,使得温素素平常在家很不受重视,加上小孩子的逆反心理,温素素就经常做些离经叛道的事。但温蕴知道,素素不像表面上那么没心没肺,她和温蕴说过她想做漫画家,也一直为此努力,只是父亲看不上她这个梦想,她才故意处处气父亲。
可话虽如此,温素素这个情况,要堕落也是很容易的,温蕴担心的就是这个,如今素素难得有上进心,她这个姑姑自然要尽心维护,别让小丫头走了歪路。
今天预报有雨,空气又潮又闷让人很不舒服,温蕴上了车后就从后座拿出装衣服的袋子,把裹在身上的套装脱下,换上件墨绿底山茶花印花的连衣裙。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发髻勾散了,温蕴就直接用梳子把头发梳直披在肩上。她照了照小镜子,顶了一天的妆看着有些油腻,不想再补,干脆从化妆包扯出两张卸妆湿巾擦了擦,再喷上点水随便擦了点保湿霜,脸上顿时轻松不少。
温蕴按照素素说的地址开车找去,路上就下起了大雨,到地方她在车上摸了半天竟然没找到雨伞,又翻了翻后座的袋子,上次跑步穿的运动装倒是在,温蕴扯出运动外套披上,一开车门见已经有积水了,就穿着开车穿的运动鞋直接踩下去。
关上车门一路跑到楼洞,虽然头上顶着运动衣,可还是有点被淋湿了。
温蕴刚确定好楼上的数字,就发现自己翻了个错误,刚才下车太匆忙,竟然连皮包和手机都没带下来,看了看瓢泼似的大雨,她打消了回去取的念头,把车钥匙塞进运动衣口袋,就转身走进楼洞。
戴瑟正给几个学生上课,这种高中课程他教起来没有一点难度,只是看着房间里清一色的女生,他觉得自己有点上当了。
这个杜毓,怕不是用他的脸当起活广告了。
一开始杜毓跟学生们说可以体验一天再报名,结果这两天来体验的都是女生,体验过后就交钱报了名。他已经跟这些学生说了,自己只是代几节课,之后还是杜毓教学,可即使如此,也还是挡不住这些报名的学生。
刚布置好随堂测试题,杜毓就打来电话,戴瑟踱步到阳台接起,“拿我当羊头挂是不是,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老子撂下就走你信不信,真当我没事干?”
“我真是有事好不好。”杜毓忙说,终于跟戴瑟吐了自己的事。
他在原来的中学和一个女同事谈恋爱,谈着谈着女同事的校长老爸就找上他,说家里已经给女同事定了亲,让他滚去别的中学任职,还给他写了推荐信。杜毓却不想再当老师了,自己辞职回来先办个补习班维持生活。而女同事却因为这事跟家里闹翻,一定要跟他。校长就给了杜毓一笔钱让他躲出去一阵,女同事找不见他,这事自然也就平了。
“我现在真不能回去,拿人钱财忠人之事,这边的几个学生也已经收过钱了,总不能再给人家撵回去吧,总之老瑟你就再帮我两天,我后天一准回去!”
杜毓在那边苦苦哀求,戴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有这么个朋友。
知道戴瑟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这边杜毓又提起精神,“对了,今天上午有个文太太给我打电话,说想让她女儿也过来,她女儿考了三次都没考上大学,现在因为心理压力大已经休学在家了,今天要是来了你帮我好好招待,态度温和点啊。”
戴瑟皱皱眉,“考了三次,那现在都二十多了吧?”
“二十了。”杜毓说,“你可别太严厉,先鼓励着,怀柔教育你懂吧?这种心灵脆弱的阔小姐我可惹不起,但要是她报了名,她家里肯定舍得给她花钱,到时候她多买课时我就能多赚点。”
戴瑟轻哼一声,“知道了。”
刚挂了电话就听见门铃响,戴瑟想着应该是那个女生到了,走过去开了门。先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像是雨后的茶花。
女孩的鬓发淋湿了贴在脸上,抱着手臂,裙子外面披了件被雨淋湿的运动衣。见有人开门,黑漆漆的眼睛望过来,戴瑟先呆了。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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