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双方的距离还相差两百多米。
但在陆小川眼中,那个半身守碑人好像只抱着墓碑跳了几步,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抱靠在墓碑上的那半截身子,先是朝陆小川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对方应该没有恶意,但在那惨白无毛的外表下,看着还是挺瘆人的。
“是白巫会的几位客人?”半身守碑人张合着长满利齿的嘴,说话的同时,嘴角还不时有鲜血渗出。
陆小川点了点头,他尽量用肢体语言来表达意思,以免说多了露出马脚,谁让他们几人都是冒充的白巫会成员呢。
“好,请稍等。”说着,半身守碑人又抱着墓碑跳回了送亲队伍,离开后原地还留下了一滩红黑色的不明液体。
不一会儿,位于送亲队伍最前方的那名无头信使向这边走了过来,在其身后还跟着两个半身守碑人,守碑人的脑袋上还一同顶着共同未盖棺的红色小棺材。
远远的看到那口空的小棺材后,陆小川突然想到对方应该是来取那条畸形地母虫下的虫卵的,幸好那三名黑袍一开始就把二十三枚地母虫卵给装好了。
陆小川轻声的跟小鱼说了几句,让她赶紧回尖塔内,把那堆用银托盘装着的地母虫卵给带出来,小鱼的黑袍下骑的是人面蛛,人面蛛的爬行速度很快,论取东西交给他最合适。
在无头信使带着两个顶着红色小棺材的半身守碑人来到陆小川面前时,小鱼刚好拿上银托盘从尖塔内快速的赶回来。
无头信使先是跟陆小川点了点头,然后左手向后轻轻一招,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半身守碑人便跳着来到了他前头,随即他们低下雪白光滑的脑袋,将顶在头上的红色小棺材放低了些。
到目前为止,陆小川都只能靠推测来做出下一步行动,比如在看到面前这两个半身守碑人把空的红色小棺材放低时,他便猜测到应该是要让他们把地母虫卵给放到里面去。
陆小川也学着无头信使的样子,手向后轻轻一招,位于他右侧举着银托盘的小鱼则小脚轻轻一碰,人面蛛立马会意,载着小鱼来到了那口小棺材前。
小鱼佯装恭敬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把装着地母虫卵的银托盘放进了小棺材里。
虽说白巫会的黑袍是带有帽子的斗篷样式,几乎可以盖住上半张脸用以遮掩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小鱼全程都低着头,以免被对方发现什么。
放下银托盘后,小鱼赶紧退回到了陆小川身边,而两个半身守碑人也顶着红色小棺材回到了无头信使的身后。
无头信使托在右手上的脑袋往小棺材里头看了两眼,似乎在数里面有几枚地母虫卵,随即他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道:“才二十三枚?品相倒是不错,不过数量太少了。”
陆小川心里一紧,正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蒙混过去。
谁知那名无头信使又继续说道:“算了,现在地母虫也难得一寻,基本都是些畸形的歪瓜裂枣,你们在一条畸形虫上还能得到这些虫卵,也算是有诚意花了心思的,就姑且让你们试试。”
说着,无头信使的左手伸向右手托着的头颅,从其嘴巴里掏出了一个像是用银线织成的袋子,袋子上还沾了不少令人作呕的不明液体。
无头信使将银线袋放到小棺材中,并从银托盘上陆续取了枚地母虫卵放进袋子里,由于他只有一只手可以行动,另一只手得随时举着脑袋,所以一枚接一枚的也装了有一会儿。
装完枚地母虫卵后,无头信使又将银线袋从小棺材里拿出,重新塞回了右手脑袋上的嘴巴里,看的陆小川他们是一阵反胃,也不知道那张嘴是怎么长的,能塞下这么多枚虫卵,还不会从脖子下面漏出来。
往嘴里塞下银线袋后,无头信使又向两个半身守碑人挥了下手,两个守碑人接到指示后便牢牢抱着墓碑,顶着红色小棺材又跳了回去。
而无头信使则朝着十里红妆的方向,往前迈了两步,在两个守碑人将地母虫卵带回送亲队伍后,无头信使又向站在送亲队伍右侧的那名信使招了下手,似乎是下达了某个指示。
那名信使在接到指示后,托着头颅走到了轿撵前方,他伸手将红色小棺材中装着剩余十五枚地母虫卵的银托盘拿出,并放到了身后的轿撵上。
随即他的左手伸向右手脑袋上的长发,在那头沾着泥浆长了虱子的发间上下摸索了一番后,从头发里取出了一根约有十厘米长的钢针。
那名信使还将取出的钢针伸进托在右手脑袋上的嘴巴里,在口腔中胡乱捣弄了一番后取出,此时的钢针便成了一根沾满不明粘液的针了。
在此期间,站在陆小川左手边的七号则一直紧盯着那名背对他们,面向十里红妆的无头信使,他观察了好一会儿后,向陆小川比划了几个手势。
目前陆小川身边就只有小鱼可以读懂七号的手语。
小鱼在弄懂七号想要表达的意思后,小心翼翼的附在陆小川耳边,轻声说道:“七号哥哥说,那三个无头厄好像不是信使,他们身上的气息远没有达到信使的层次,应该只是信使派来的眷属。”
七号的品级目前只有灾厄层次,但他的实力绝对要比一般灾厄强上很多,而且他在里世界待了足有百年,虽说失去了一些重要的记忆,但这百年间于里世界的所见所闻,他还是知道不少的。
所以七号这番通过小鱼表达出来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依据在,这也正好给陆小川提了个醒,来的这三个信使可能没有黑袍说的那么恐怖。
或许对于里世界的一些势力来说,进行某个旧日神侍的召唤解封仪式在明面上是不被允许的,只能暗地里秘密进行,所以那些所谓的信使才有所顾忌不会直接露面,只是派了几个下属过来。
心里有了大概的底后,陆小川的视线再次投向了十里红妆的方向。
只见站于轿撵前的信使,正拿着手里那根沾满了不明粘液的钢针,刺向了放在银托盘上的十五枚地母虫卵,一枚接一枚的虫卵薄膜在尖锐的钢针下陆续破裂。
只是虫卵薄膜被刺开后,原先包裹在里头的乳白色液体并没有四溅流出,而是像喷泉一样一股股的喷射到了那只缠绕在石像鬼面部的银灰色章鱼口中。
随着一股股乳白色虫液的入口,那只银灰色章鱼莫名的兴奋起来,在石像鬼的脸部手舞足蹈。
与此同时,位于尖塔内角坑中的那株爪美人蕉在血月的照拂下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应,上半截的美人蕉开始花叶颤动,下半截的条章鱼腿则看着像是要努力挣脱束缚一般。
也就在下一瞬,那半颗如心脏般会跳动的黄色花骨朵直接从花茎上脱落,失去这半颗花骨朵后,坑中的爪美人蕉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肉眼可见的枯萎干瘪下去。
而那半颗花骨朵则迅速的自行飞往了尖塔外那抬着石像鬼的红色轿撵上,并被那只银灰色章鱼张口接住直接吞了下去。
也就在爪章鱼吞下半颗花骨朵的刹那,一股巨大的狂风以轿撵为中心瞬间向四周侵袭,狂风吹过,方圆几里都被净化了似的,流淌在空气中的冥气荡然无存。
更是直接吓得半身守碑人四散而逃,红色轿撵直接摔落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层黑色的水花。
也就是这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将陆小川三人的黑色袍帽瞬间掀开,露出了他们本被遮盖住的真容。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那位无头信使不知何时转过了身。
托在右手上的那颗头颅,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