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姬润,也就是赵弘润,芈姜可不觉得这位魏国的肃王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那是一位出色的上位者,具备着大贵族的素养与必要的手段。
从他得知暘城君熊拓试图改变楚国目前的状况,眼中便露出杀意,芈姜便意识到,这位年纪轻轻的魏国的肃王,在重要的大事面前,其心肠之硬绝不逊色她所知的楚国的诸位王君。
“他在哪?我是说,姬润。”芈姜问道。
“殿下在书房呢,听说召见了屈塍、晏墨等几位将军。”说到这里,羊舌杏小声嘀咕道:“殿下怎么不是好人?将自己的寝室都让给了你,还吩咐奴好好照顾你……”
这是姬润的睡榻?
芈姜闻言冷漠的脸上微微泛起几丝红晕,尤其是当她依稀想起。在她昏迷前,正是赵弘润策马至此,将她抱上床榻时,脸色更显羞红。
“好……好热啊。屋内。”
她略有些惊慌地辩解道,因为她忽然发现羊舌杏正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她,俨然是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红晕。
“喔。”羊舌杏闻言恍然大悟,点点头释然说道:“因为殿下怕你着凉,因此特地吩咐屋内多置炉子……”
……
芈姜愣了愣。她这时才注意到,屋内果真温暖地犹如春季一般,甚至于,比寻常的春季天气还要暖和,以至于她仅仅穿着一身褒衣,亦丝毫未感受到有几分寒冷。
“呀!奴差点忘了……”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羊舌杏连忙说道:“殿下吩咐奴给姐姐你煎了姜汤,奴差点忘了,奴这就去端过来。”
说罢,没过一会儿工夫。羊舌杏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着紧地说道:“要趁热喝哦,殿下说凉了就没药效了……”
姜汤……
芈姜愣了愣,端过姜汤来,吹了吹热气,轻抿了一口,旋即莫名地叹了口气。
“苦……苦吗?”羊舌杏睁大着眼睛问道。
芈姜冷漠的脸上隐约浮现几分苦涩,喃喃说道:“姜……自然是苦的。”注:她名字中的姜,指的就是生姜的姜,而不是姜姓的姜。这里再备注下。
“那……那要蜜汁吗?”
“不需要。”芈姜摇了摇头,默不作声,慢慢地将那碗姜汤全部喝下了。
羊舌杏将芈姜手中的碗接了过来,小声说道:“那。芈家姐姐暂且歇息片刻,奴去给你熬一锅肉粥,殿下说你最近几日只能喝粥……”
……
“有劳了。”芈姜感激地点了点头,可惜,或许是习惯的关系,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冷淡。
“不……劳烦。”羊舌杏端着碗噔噔噔跑出屋子去了。
见此。芈姜换了一个坐姿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不可否认,火热的姜汤的确药效显著,片刻工夫,她就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汗,黏黏地有些不舒服。
这时,屋门吱嘎一声推开了。
芈姜原以为是那羊舌杏回来了,没想到,来的却是赵弘润。
“哟,看起来恢复地不错。”
……
芈姜一言不发,只是默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位贵为魏国肃王,地位相当于他们楚国暘城君熊拓、溧阳君熊盛等公子的年轻的魏人,正是这个据说才十五岁的少年,在冰天雪地中背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使得二人最终被浚水军的骑兵所营救。
明明是养尊处优的魏国贵公子,却具备那般坚韧不拔的心,芈姜忽然觉得,此刻她一命呜呼,或许才是对他大楚更加有利的局面。
因为她若死了,他也就死了。
这个年轻的魏人,或将成为他们大楚日后最可怕的对手,而一旦此子成为魏王,那简直就是楚国,不,或许将是整个天下的噩梦。
可是,哪怕明知对方救自己并非全然出自真心,可当初在他背上,看着他吃力地背着她,步履蹒跚地走向正阳县时,芈姜亦不由地有些犹豫。
“查到有关于青蛊的事了么?”芈姜淡淡问道。
“唔?”赵弘润愣了愣,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那个羊舌氏的小姑娘说的,说你在书房内召见屈塍、晏墨等几名楚将……此时急着召见那些原是我楚人的将军,想来也只有那一个解释了。”说罢,芈姜仔细打量了一番赵弘润的神色,语气莫名地说道:“看来并无什么收获呐。”
赵弘润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芈姜,没好气说道:“女人若是太聪明了,会遭人嫌的!”
他就不能就此死心么?
芈姜暗暗嘀咕一句,随即默默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她此刻有些迷茫。
既希望赵弘润当真能想办法解了那青蛊,斩断二人间那因为一场误会所导致的孽缘,同时,她又有些担心他当真解除了青蛊。
不单单只是因为他或有可能将是楚国日后最可怕的强敌,还有那份二人迷途在雪原上时的不弃不舍。
“好好休息,明明比本王大几岁但未见得比本王高出多少的……本王的俘虏。”赵弘润弯腰低声留下一句话,旋即,便自顾自离开了。
听着他关上了屋门,芈姜无言地摇了摇头。
小心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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