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赵弘润显然是猜到了赵准的心思,摆摆手说道:“西平县百姓畏惧楚兵,因此迁往召陵,若强迫其回归原地,恐失民心……这样吧,你可拆分鄢陵军,可使陈适、王述、马彰三人其中之一,率一些兵力屯扎西平,以免西平被上蔡的贼寇所扰。剩下的,就慢慢来吧。”
“下官明白了。”赵准拱了拱手应道。
“对了,本王曾经在鄢水大营时,曾许诺要为此战中牺牲的我大魏军民立碑,就从召陵城开始吧。……命你查清此战所牺牲的召陵军民,以原召陵县令陈炳、武尉张奉二位居首,于城内中县府外立碑,供万民瞻仰供奉另外,再以城墙为碑,将所有英勇战死于城墙之上的召陵军民,以手掌大的拓字,刻于城墙内侧……使他们,能化为英灵继续守护这座城池,守护城内的至亲!”
赵准闻言面色一正,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殿下放心,下官当谨慎查询,绝不遗落任何一名我大魏忠烈之士!”
“很好!……所需花费,你可上报朝廷,朝廷会将这笔钱,连同着发放给召陵的抚恤,一同运至。”
“是。”赵准拱了拱手。
吩咐完毕后,赵弘润果然没有在召陵县停留许久,他招来陈适、王述、马彰三将,命令他们三人率领麾下一万鄢陵军入驻于召陵,随后便与屈塍、晏墨等将领,率领三万五千平暘军士卒,径直向东,朝商水县而去。
至于两万五千浚水军,赵弘润则拜托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继续护送这多达二十几万的楚民,继续往北朝鄢陵县迁移。
前往商水县,可以说是赵弘润临时改变了行程,原因在于,商水县是一座地理位置相当特殊的城池,它与召陵县相仿,位居颍水河畔,是颍水水运的重要枢纽之一,更关键的是,沿着这段颍水往下游而去,百余里外便是陈县、项城二地。
而陈县、项城二地,恰恰便是平舆君熊琥的封邑。
正因为如此,商水县蒙受了类似西平县的遭遇,成为了当初十六万楚军第一波攻势下的牺牲,早早地便沦陷了城池。
而眼下,原西华县令徐宥之,早已在收复西华之后又收复了商水县,但无奈的是,商水县的魏国百姓也像西平县的百姓那样,十分畏惧楚军是否会再次攻打这座城池,因此,纷纷北迁,逃亡至更接近大魏腹地的西华、淮阳两地,使得商水县,俨然也几近变成一座空城。
两日后,赵弘润与屈塍等人抵达商水县,守将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皆在城外迎候。
此时的商水县城内,就只有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员平暘军将领以及麾下一万五千名平暘军士卒屯扎,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万从平舆君熊琥治下封邑里迁移出来的百姓,几乎已没有多少魏人。
“殿下为何派人命我等延缓这边的楚国平民入魏?”
当与赵弘润说起这件事时,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员将领不觉有些纳闷,毕竟若非是赵弘润临时改变主意,派人送达命令过来,他们这边早已启程前往鄢陵、安陵一带了。
“是这样的,本王打算叫你们驻扎在商水。”
“……”似屈塍、晏墨等平暘军将领听闻此言,无不面露吃惊之色。
要知道,商水县亦是魏楚边境重城,众平暘军将领们很难想象,赵弘润竟然打算让他们这支楚人出身的军队驻扎在这里。
“殿下的意思是,并不打算撤销我平暘军的番号与编制?”屈塍试探着问道。
听闻此言,平暘军的诸位降将们纷纷翘首以待,等待着赵弘润的答复。
“平暘军的番号当然要撤……”赵弘润故意吊了吊诸将胃口,待等众将皆有些失望时,这才笑着说出了心中早已想好的打算:“暘城君熊拓已与我大魏言和,再叫这个番号,不是很妥当。因此,平暘军要变更番号。另外,本王准备将这座城池,交予你等。”
听闻此言,似屈塍、晏墨、谷粱崴、巫马焦、伍忌、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等诸位平暘军将领们,无不露出惊喜之色。
而在赵弘润身旁,宗卫沈彧、张骜等人却是面色微变。
要知道,派军驻防某座城池这种事,按理来说应当由朝廷兵部下达命令,似赵弘润这般私下委任,属于僭越之举,更别说,他将商水县这座至关重要的魏楚边境重城,交给屈塍、晏墨等一干原楚人出身的将领,这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因此,宗卫沈彧忍不住小声对赵弘润说道:“殿下,此举恐怕……惹人非议啊。”
“本王自有分寸。”
赵弘润挥挥手打断了沈彧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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