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个麟儿!”
“好!好!未曾想我贤王半生无后,本以为此生香火无望,却能在不惑之年幸得世子,果真是天未忘我,天未忘我啊!”
“老爷,快,快叫我瞧瞧孩子。。。”
“爱妃勿动!你瞧,这便是你我的孩儿。。。”
“我这麟儿,长得真是俊俏!”
“瞧王妃您说的,您本就生得国色天香,王爷更是人中之龙,龙凤呈祥,所诞麟子自是不同凡响。。。”
沈放脑袋昏沉,想要努力睁开双眼,却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反倒是耳边的嘈杂之声清晰得很,听着身边众人的对话,他虽是做不出任何肢体反应,但心中却是一阵阵的惊涛骇浪。
在大概明白了旁人对话中所言之意后,他心中对自己所处的情况已是有了个大概的猜测,本能地想要张嘴呼喊,口中传来的却不是自己那句已成习惯的国骂,反倒是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声。
“哇~~~”
瞧着怀中张牙舞爪、哭声嘹亮的小东西,贤王沈复喜从心来,常年间不苟言笑的黑脸瞬间咧成了一朵老菊花,就连胡须都不住地抖动了起来,也顾不得身边王妃刚刚生产,经不得太大动静,当即仰天长笑道:“吾儿不但俊俏,还当真健硕!幸得有你,我贤王府重振在即!”
“王爷!您声小些,莫要吓着了麟儿!”
“哎哎!爱妃说的是,是本王孟浪,快快快,来人!伺候世子,沐浴更衣!”
“王爷!麟儿还是个婴孩,裹了襁褓便可,谈何更衣?”
“哎呀!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随着夫妻二人间的对话,屋内所余的产婆婢女再次忙碌了起来,其中一个奶娘想要伸手将世子接过,却不想贤王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径直抱着孩子便要夺门而出,惊得前者赶忙将早就备好的摊子赛到贤王怀中,以免世子受了风,王妃见那贤王时态的模样亦是急得大叫,却苦于自己不能下床走路,只得命令几个候在远处的太监小跑过来,一人一个角,直接将那张偌大的绣床抬了起来,紧紧跟上。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数十人,前呼后拥地出了产房,那恭维和贺喜声直冲云霄,原本该是主角的婴孩之声,却彻底淹没在了其中。
“这样。。。好吗?”
欢乐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冷清的声音。
这道声音语调虽低,但是音量却不小,仿佛蕴含着某种令人心悸的魔力,只不过奇怪的是,包括贤王在内,好像压根没有人听得到它。
“别无他法了。”
另一道声音响起,此声仿佛空穴来风,携着飞沙之意,端的是霸气十足,但语气中却尽是悲戚无奈:
“上界崩坏,神州福地尽被天庭势力所占,唯一的出路,就只在这人间界里了。”
“这个我懂,人间界,就人间界。。。但是,为何不再寻个更好些的人家?”
“哪还有什么更好些的人家。”
先前那道声音无奈道:
“放眼这人间界,四国鼎立,西凉蛮荒落后,南诏女尊男卑,东秦内乱不断,也就唯有这北越,尚可算太平之地了。”
“哈,太平?这个词,吾不屑!”
另一人鄙夷出声,但短短数秒之后,却还是长叹一声,道:“罢了,吾主以凡胎重生,魔魂尽失,幼生之后,亦无我族庇护,也还是。。。太平些好!”
“遗憾啊,本想着将吾主投入此地皇家,却不想天庭手脚伸的如此之长,竟是早就打入了耳目进去,虽说吾族禁术举世无双,但没了法力加持,将来日子久了,也难保不会露出端倪,届时吾主必危。。。故而眼下,这户落魄王府,也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
对话声隐去,远处,贤王一行人已是去了别殿,偌大的广场上,空空如也,慢慢地,乌云尽去,天上皎月洒下一缕银光,竟是隐隐地映出了此处两道伟岸却又缥缈的虚浮身影。
只见他们面目不清,形似幽灵,呆呆地望着贤王一行人所在的宫殿,整齐地单膝跪地,行礼。
紧接着,他们起身,相视一笑。
“皇皇三千载,你我终是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你我会败,吾主不会,虽说仙凡之间,万道天堑相隔,但相信有朝一日,吾主必会东山再起!”
“那是自然!更何况我还留了些许火种,虽不是我族,身无魔魂,却各个都有一颗魔心。。。只不过,今日至此,老朋友,你我,只得来世再见了。”
“无妨,来世,并肩弑天!”
话音落下,这两道身影同时发出洒脱的笑声,再数秒之后,他们身形猛地一阵,随即化成两缕黑烟,接着随风飘散,最后在半空中化成一道无形的气旋,卷向贤王众人所在的宫殿。
此时的宫殿内,依然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身为婴孩的沈放已然哭得累了,半闭着眼睛,小脑袋蒙在襁褓之中,还未待他彻底进入梦乡,便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挤进了自己眉心处,与此同时,他的瞳孔有了一瞬的变色,如同化成两颗晶莹的血红宝石。
只不过,这副躯体到底还是个婴孩,不待他反应过来此番变化,便已是沉沉睡去,只觉方才感受,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再看贤王沈复,王妃,以及在场一众下人,对此间一切,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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