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三峡水库蓄水,水面淹过了这只手臂,使得白帝山真正成为了一座孤岛。
军事作用自然是没有了,但惠及了华夏几亿人。
改造自然,人定胜天!
叶云程莫名的有点激动,心想:在回去之前,我是不是也该留下点什么东西?不说为了万民的福祉,就说马上要面对的东虏,能不能多拯救点苍生?
可恨这甲板上没有桨,要不然也能效法下先贤,来个中流击楫以申其志!
李唯辅见叶云程目光四处游移,以为他生起畏难之情,想撂挑子不干,便咬牙提醒道:“良臣,出征非是小事,不比平素的正务尚有推托余地。临阵脱逃可是要被满门抄斩!”
又揭老底!原主是请了个幕僚还是请了个祖宗?
叶云程胸中的豪情马上被浇灭了,没好气地说道:“君杰兄,不要瞧不起人。我非昨日之我,你却还是昨日之你。”
李唯辅道:“可你先前誓师时怎么不讲话,反而一脸的不情愿?”
“瞎说!”叶云程叫起了撞天屈,“我那是不情愿吗?我那是被感动了!且深感责任重大,想思索个万全之策,少死点人,懂吗?”
李唯辅认真凝视了下叶云程,发现他好像不是在说假话,顿时老脸一红,嗫嚅道:“那……那你想到什么好计策没有?”
“有!就在这下面的一百个国防兵身上。”叶云程指了下身下船舱,言之凿凿。
“他们?”虽然是兵备衙门的兵,但李唯辅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比起白杆兵来……”
“君杰兄!”叶云程断喝一声打断,摇摇手指道:“你对科学根本一无所知。”
说罢潇洒转身昂头而去,口中吟哦有声:“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李唯正迷惑叶云程口中的“科学”是什么意思,立马眼睛一亮,追着叶云程的背影问道:“良臣,这诗是你新写的?”
叶云程脚下忽的加快,很快钻进船舱之中。
……
叶贵迎了上来,满脸的崇敬之色,阿谀道:“少爷,你写的军歌简直太好了!小的……小的受到感染,也是壮怀激烈……”
叶云程一巴掌拍过去,笑骂道:“那是戚少保写的,跟我有屁的关系。你又不是不认字,多读点书行不行?”
叶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居然摇着头道:“不行。小的只管服侍少爷,又不用去考个官儿来做。”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在其位谋其政嘛。
叶云程也懒得说他了,便问:“石头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叶贵点头,道:“就放在少爷床脚。”
“好,你守好它。我喝口水还要出去。”
“这儿呢这儿呢,峨嵋雪芽,刚泡上。”
……
下层船舱里,夔州卫刺儿头赵匡拉了下身上崭新的鸳鸯袍,冲弟弟赵义说道:“二郞,兵宪大人给我们新衣,给我们肉吃,还把三郞放回去照顾老娘。此等恩德,你我兄弟必定要拿命来报。”
赵义长着和大哥黑胖不一样的白胖身材,面容也有点阴,听后沉默良久,长叹道:“大哥,我们除了这条烂命还有什么?”
紧接着眼中精光闪过,道:“三郞是被兵宪放回去的,想那吴良德也不敢乱来。再有,只要我俩以后奋勇杀敌,得了兵宪赏识终有出头之日。”
赵匡笑了笑,揶揄道:“就怕你上场后尿了裤子,功勋没挣到倒先被砍了脑壳。”
“唉,大哥你……”赵义马上急了,可在大哥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视下又软了下来,结结巴巴道:“大哥,我是读书人,临战交兵非我所长,出点主意还行。你看上次,吴良德被逼得手忙脚乱不就是我的计策吗?”
“你那是小聪明。我警告你,在战场上千万不要耍小聪明,那会误了你的性命!大哥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
赵匡低声喝斥了一句,很快脸色又转为柔和,爱怜道:“二郞,我听宋佥事说,我们这百人要分作数队。你我不一定会分在一起,所以你要牢牢记住我的话。”
“是,大哥。”
赵义怏怏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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