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这句话打动到了胡八,胡八脸上当即闪过种种悲痛和自豪的情绪,问:“哪里?”
郭保心头大喜,知道自己赌对了,遂强压着激动让自己的声音变小,“罗河!识字的话就看秦字旗、叶字……”
话到这里就断了,因其他兵丁陆续走了过来。
郭保不敢再说话,只能给胡八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
下午,胡八当值十天,终于轮到他下值。
他的家在建昌北面礼州二所,走了接近两个时辰才回到家中,此时天已然擦黑了。
胡八伺候着老娘吃过晚饭后却不回房休息,就坐在餐桌旁看着小如豌豆的油灯火头,一动不动。
知子莫如母,他老娘眼睛不好使心却不瞎,儿子的反应逃不过她的感知,便蹒跚过去问道:“八伢子,你爪子了?”
胡八抬起头呆呆问道:“娘,我们家从我爹爹算起,一共战死了五个男丁,算不算满门忠烈?”
胡八娘点头道:“算,肯定算噻。”
胡八又问:“可是所里又给了我们啥子好处?你老人家都几个月没吃过肉了?”
“我牙齿都要没得了,还吃啥子肉哦。”胡八娘自嘲般笑笑,露出没有几颗牙的口腔,接着神情一黯,道:倒是你在长身体,几个月不吃肉长不壮。上一次还是二月间你七哥……卫里头送来一只猪头……”
“娘,表说了!我们家死了五个,卫里头就这样子对我们的?”胡八怒道。
胡八娘被惊了下,好半天才苦笑道:“哪还咋的?我家总算有功还剩下两亩地,卫里又免了三年的租子,将将就就过得去了。
其他家才真是惨,地没得饭也吃不起。不信你出去看哇,就河西边那个李家,前天……死了三个人,剩个七老八十的老汉儿,眼看着也要死了。”
“啊!李家,李翠儿那个李家?”胡八惊呼出声,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大辫子姑娘的音容笑貌,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对头。”胡八娘满脸悲色。
胡八如被雷殛,身体摇摇晃晃就往后退,带倒了板凳也恍若不知。
“咋个了?”胡八娘问。
回应她的是一道孤狼般的嚎叫:“啊……翠儿,翠儿,你咋不等我哇,咋不等我哇!”
胡八娘赶紧去拉他,同时安慰道:“娃儿,莫伤心,莫伤心,娘晓得你从小就和她耍得好。可我们家没得钱给彩礼,想救也救不了……
“钱,钱!”胡八顿时一个激灵,跌跌撞撞冲出门去。
胡八娘追之不及,只好倚门望去,满眼心疼之色,嘴里喃喃有声,“娃儿,娃儿,你是我胡家的独苗苗,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
十月三十日,叶宰已经被堵在青冈关三天了。
他寄于厚望的两路人马,王之临和郭保都没给他送来想要的消息。
建昌道为此天天开会,主战的声音越来越响,逐渐压制了主和的一派,其主心骨李唯辅的话也越来越少。
叶宰可不想把自己搞成孤家寡人,遂顺应人意,于今日午间聚餐会上宣布,再等一天。一天以后,敢于阻挡者通通化作齑粉!
晚上,叶宰正躺在床上研究燧发枪的构造,忽接亲兵来报:抓获一个偷渡的小兵,说是建昌来的,有紧急军情报告。
建昌来的?郭保?
叶宰脑海中纠结的枪体“哗”地破碎,翻身下床冲门外叫道:“带至议事厅,本官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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